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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原谅他了吗?

  但他完全想错了, 陈见津纤细的手目标明确地滑向了鹤时序的衣服夹层里,取出了钥匙。

  “咔哒”一声, 脚上的锁被解开,陈见津轻蔑地拍了拍被电的神志不清的鹤时序的脸,冷声嘲道:

  “陪你演了这么久,也该你来体验一下了吧。”

  说着, 陈见津拿起了一旁的遥控器,给鹤时序的四肢上了镣铐。

  鹤时序那张温润贵公子的脸此时满眼泪痕,不住地摇头,呜咽着恳求。

  可陈见津只是无动于衷地加大了手上遥控器的电量键,名贵的西装裤上多了一片深色的潮湿。

  贵族公子哥被下城区来的贱民弄的一塌糊涂。

  “我始终认为玩具的设计者,也应该来体验一下。”

  陈见津轻轻地说着,像是怜悯般地拂过了鹤时序的脸, 白炽灯光透过窗户投了进来, 冰冷地硬照在二人之间。

  没有宽恕, 只有不死不休的恨。

  这就是鹤时序在电击的痛苦中, 拼尽全力所看到的。

  远比电击更为痛苦。

  “我…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吗?”

  狡黠的政坛老手在医疗床上,不顾狼狈的自己,再次无望地耍赖,试图用一贯擅长的假面, 再次博取重新来过的机会。

  “有用吗?鹤时序,无论再来多少次,你都学不会尊重,学不会对权势的放手,我们永远只会走向不死不休的结局。”

  “好好享受吧。”

  再一次,陈见津从鹤时序身边离开,不顾身后呜咽的哀求,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走的蹒跚却坚定。

  而门外站着的是一脸平静的陈拾。

  “我什么都听到了。”

  陈见津挑眉想要开口,却被陈拾率先打断,他面色温和平静,手上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

  没有人关注地下室里鹤时序的哀嚎,陈拾率先注意到的是陈见津干裂苍白的嘴唇。

  他有些担忧地将面递过去,卷起一筷子来,举到陈见津的唇边,眉眼间皆是卑微的讨好:

  “你好久没吃饭了,现在吃一点吧。”

  碗碎裂的声音在平静的地下室里陡然响起,热腾腾的面变成了地下一大坨恶心的脏污。

  “现在开始走怀柔路线了,之前干什么去了,我想要的,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没有回答,陈拾率先做的是趴在地上,一点点收拾好洒掉的面。

  陈拾不敢抬头看陈见津一眼,当他看到陈见津手腕的红痕,与青黑的眼下,和苍白干裂的唇。

  他的心就仿佛在滴血一般,自己和小时候那个怂恿孤儿院的小孩孤立对方的小孩,没有任何区别。

  现在他依然在因为自己的私欲伤害对方,甚至引以自豪的是为对方好。

  他牵起陈见津的手,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有一个巴掌。

  哽咽地哀求着冷淡地俯视着自己的陈见津:

  “哥,你打我吧,怎么样都行,这都是我的错。”

  “滚开,你这种垃圾也配我打?”

  陈见津抽出来被陈拾死死囚在胸前的手,紧接着一脚踹到了陈拾的胸前。

  陈拾闷哼一声,仿佛有一个重锤砸到了自己的胸口一般,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心脏的剧烈跳动让他头晕目眩。

  “哥还想要打的话,可以继续,下手越狠越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躺在地上的陈拾艰难的吐出这句话,陈见津皱眉,像是打量一种甩不掉的有害垃圾一般,他蹲下来,揪住陈拾的头发,眯眼打量对方的惨状。

  但陈拾率先感受到的不是头皮传来的刺痛,而是陈见津长发拂过自己脸颊带来的清香,他本能的靠过去,但迎来的只是尖锐的玻璃碎片。

  血液喷涌而出,陈拾满脸错愕地看着面无表情,对着相处了七年的自己,下了死手的陈见津。

  他完全失声了,只有泪水还在无声无息地流。

  长发的美人背对着白炽灯光,黝黑的皮肤上,溅上喷溅的血迹,左手握着染上献血的尖锐玻璃碎片,湛蓝色的眼睛好似深海的漩涡,审判这恶人的罪行。

  陈见津用手指捻去唇边的血迹,将玻璃碎片和沾血的衣物随手丢到了陈拾的身上,多天的滴水未尽,让陈见津不禁眩晕,眼前明暗不明。

  但陈见津的唇角却带着愉悦的笑容,他踉跄地捡起陈拾身上的玻璃碎片,冲着对方最在乎的脸,再一次划了下去,而后嗤笑地说:

  “下地狱赎罪吧,垃圾。”

  血液在陈拾的喉间不断的翻涌,他几乎克制不住地想要呕吐,意识模糊地最后一个瞬间,他像是好意的提醒,又像是蓄意的报复:

  “外面都是狙击手,你一出去就会死。”

  “更何况,身为你的父亲,我也不会让你走。”

  身后一声枪响传来,鹤岐从黑暗中慢慢走了出来,子弹没入了陈见津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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