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
句句肺腑。”
司语舟的唇果真松了一下,露出一个极力绷紧的笑意。
“但不要告诉你那小肚鸡肠的父亲。”孟云禾叹了口气,“他人年纪大了,心眼也愈发地小,整日便动辄吃一些飞醋,你母亲我啊,应付他真是累得紧。”
“知道了。”司语舟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父亲原先可不这样,自从他恋慕上母亲之后,就变得奇奇怪怪了,有时候还不叫我在旁打扰。由此可见,就算是再伟岸精明的男子,一旦沾上情爱,就变得不再理智了,我日后可不能为情爱所困。”
“你现在倒是说的早,到时候就不作数了。”孟云禾拍了拍司语舟的脑袋,“一切等你长大再说。”
母子俩笑闹着,不多时便到了武信侯府。
柳绿娥穿着藤青色折枝窄袖衣裙,衣裳袖子早已用襻膊捆绑好了,她正站在门口等着孟云禾,见国公府的马车过来,立马就迎了上来。
“云禾!”
柳大美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露出的一截玉臂挥舞得虎虎生风。
“云禾我等你好久了,你们国公府马车脚程可真慢!看来是国公府不会调弄马匹,放心,赶明我送你两匹好马!”柳绿娥挽住孟云禾的胳膊,而后才看向站在孟云禾身边不发一言的司语舟,“哟,舟哥儿也来了,我听闻舟哥儿平常不大好动,还怕你不爱凑这个热闹呢。”
司语舟面上依旧是淡淡的,却记着孟云禾所教他的规矩,朝柳绿娥点了点头道:“柳姑姑,我本也是不想来的,但母亲叫我来,我身为人子,自不可不听。”
孟云禾满意地点点头,别的不说,出门在外,司语舟真是特给她面子!
柳绿娥惊讶地睁大眼睛,她甚至揉了揉眼,想瞧清楚眼前这个彬彬有礼,温润如玉的小公子到底是不是之前那个狂躁且目中无人的司语舟?
“舟哥儿,你这几年变化可真大啊。”柳绿娥感慨,“这身量也长高了,整个人这精气神儿瞧着就不一样,跟之前真是判若两人!”
“那自然是母亲的功劳。”
司语舟抬起头,朝孟云禾甜甜一笑,俨然就是一副乖巧娃娃的模样。
“母亲待我极好,什么都是耐心教导,我若再如之前一般野性,那便是对不住母亲了。”
“舟哥儿本就是个好孩子。”孟云禾却不愿再提司语舟以前,怕司语舟再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柳姐姐,不瞒你说,多亏了有舟哥儿陪着我,不然我这日子过得可无趣了呢!”
“行了你们母子俩。”柳绿娥也是个爽快人,“就莫要互相吹捧了,要我说啊,你们真是命里注定的缘分,叫你们遇见彼此,虽舟哥儿并不是云禾你所出,但你们这处的可比这世间的任何一对母子都要好!你是不知,我家那个小冤家,镇日里就知气我,我恨不得将他丢出去,扔得远远的瞧不见才好!”
“柳姐姐可莫要动气,”孟云禾笑着宽慰柳绿娥,“杭哥儿不过是性子淘了些,根本无伤大雅,而且他从不做恶事,可见心里自有分寸,也可见你与姐夫教导的好,日后只要慢慢引导,定是会有出息的。”
“我才不指着他有出息,只要他别给我惹了麻烦便是!”柳绿娥叉腰,“宁冲山那个没脸皮的,还整日缠着我说再生一个,我是闲的皮痒痒吗,再生上一个像杭哥儿这般的混世魔王,整日里给自己找气受,我才不是那等子肯委屈自个儿的人。我是明确告诉了他,这辈子只要杭哥儿一个,光是一个杭哥儿我就够头疼了,他莫要想着再要其他孩子来缠我了!”
孟云禾掩嘴直笑,当初她与柳绿娥还不熟的时候,柳绿娥说话间还有所收敛,如今她们熟起来了,柳绿娥便只当她是自家姐妹,说话间也再没有了忌惮。
当初她以为柳绿娥是位沉默寡言的冷美人儿,可是对柳绿娥最大的误解!
柳绿娥生得极美,这武信侯宁冲山也是爱极了她,宁冲山年轻时并不是什么老实性子,虽不是那等子流连花街柳巷的浪荡之辈,但因生得俊朗,又年少有出息,房里头却也是有妾室通房在的。但自打娶了柳绿娥之后,宁冲山便再也没纳过一个妾室,如今两人除了嫡子宁逢杭之外,只有一姨娘所出之女。
柳绿娥性子坦荡,从不拈酸吃醋,当初嫁给宁冲山也不过是看在宁冲山是个武将,与她志趣相投罢了,当初她怀上杭哥儿,嫌宁冲山整日来缠着她叫她烦闷,便赶着宁冲山去妾室房中。但宁冲山自打娶了柳绿娥便不肯再碰其他女子,即使顺应着柳绿娥去别处歇息,也是不与其他女子同榻的。但那日恰好被那妾室使了些手段,用了些催情香,两人便一同睡了,因而那妾室怀了孕,生下了一女。
宁冲山第二日醒了之后便痛哭流涕,跑到柳绿娥门前说自己对不住她,要将那妾室立马发卖了出去。柳绿娥却嫌宁冲山小家子气,哭哭啼啼,倒是一副失了身的模样,当真是好不丢脸,她直接将那妾室抬了姨娘,却也知那妾室心术不正,叫她将院子搬得偏远了些,后来那妾室怀了孕,柳绿娥也是派人好生伺候着,从未亏待过那妾室。
柳绿娥的宽宏大量叫这京城所有男子羡慕,可唯独宁冲山自己对柳绿娥的宽厚气得牙痒痒,他多希望柳绿娥能多在意自己一些,但在柳绿娥眼里,跟那些武器招式都比跟他亲。
但宁冲山也无法,只得顺着柳绿娥的心意,多寻些她喜欢的东西给她,以讨她欢心,唯恐她突然有一日就不喜欢自己了。
所以这京城里一直都有“柳女无情,宁郎痴情”的说法,不过柳绿娥这性子,倒是叫孟云禾很是欣赏。
“我说了,想要孩子就叫其他人去生。”柳绿娥潇洒一摆手,“若是再缠我,我便与他和离!对了,去年春日宴我偶感风寒,这才没去,但当日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宁冲山那个没出息的,白白生得五大三粗的,到这种时候却是一点用处不中了,既然闷声不吭,一点儿都不帮着你们骂回去!那端王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若是我在那里,定要将他骂个狗血喷头!”
若是旁人这么说,孟云禾会觉得是那人马后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