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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臧暨笙的身旁说:“你说的对。”
“其实朕,朕只是害怕输。”
臧暨笙是大启的常胜将军,有他在的战役,几乎就没有输过。
臧暨笙蹙眉侧脸看向何晏庭:“输?我们何时输过?”
何晏庭闭上了眸子,缓缓喘了一口气。
承明殿的偏殿万千红纱被穿堂风吹起,他的发梢也被吹的扬了起来:“拓跋族的新可汗,就是暗五。”
他似白骨青灰一般,面目苍白,他不愿意提起暗五。
无论是在谁的面前。
他都不想提起。
臧暨笙听了之后便凝神想了片刻:“什么?他是拓跋族的可汗?”
“不对,若是他是新可汗?那您们俩”他仔细的盯着何晏庭的脸颊。
暗五当初逃跑的时候,他的确看到了暗五的模样,他只当暗五是暗中培养的影卫。
传闻贵族为了在自己的生死关头,通过假死逃生,便用相貌相似的人来顶替他。
后来臧暨笙便没有多讲什么。
但是如今拓跋可汗竟然是暗五,那暗五的来路极其的可疑。
“你是想说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对么?”
臧暨笙点头说:“是。”
“我们是兄弟。”
臧暨笙抬起眸子,猛然的说:“什么?”
“所以我更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开战,我不能让他的脸在别人面前露出来。”
“所以我要让你去杀了他。”何晏庭的眸子冷的像是山巅寒雪,又似冷冽寒江。
“悄无声息的,将他杀死,让他不能再成为我的噩梦。”
“还有,若是你看见老十”
窗外一声喜鹊鸣啼,何晏庭轻轻的开了口。
“将他也杀了吧。”
“背叛我的人,不需要活的太久。”
臧暨笙再抬起眸子看向何晏庭的时候,他紧紧的握紧了拳头,他和他自幼在西北摸爬滚打,纵然他对清儿的确过于凉薄,但是他是君,而他是臣,他只得还是向他臣服为他征战西北。
最起码,他还算是个明君。
西北的互市造福了万千黎明。
比着先王也是强了几十倍。
他的拳头猛然砸到墙壁上发出了巨响,他几乎是咬着牙才开了口的:“十殿下自八年前就跟着我们出生入死,我怎么能手刃一起奋战的亲兄弟呢?”
“你是说我不近人情?”何晏庭着着一身黑色,像极了天空云顶的那抹墨色。
臧暨笙缓缓地后退,他的眼神极其的凌厉:“若是我挡了你的道,陛下是不是也要把我枭首?”
他在质问他的无情。
“你不一样,你是清儿的哥哥。”何晏庭缓缓说。
“难怪清儿假死也要躲你。”臧暨笙只是冷哼了一声,便垂下了眸子。
“你说什么呢?”
臧暨笙眉目轻扬便转过身去了:“陛下,我会为您杀了暗五,但这是我最后一次为您卖命。”
“之后我会带着榕膺卸甲归田,当个农夫便可。”
“至于清儿,还请您尊重他的心意。”
看着走的果决的臧暨笙的背影,何晏庭缓缓的坐在偏殿的龙椅上。
果然无边孤寂。
“你们一个个的都要离朕远去?”
臧暨笙站在偏殿的门口说:“陛下,万人之巅必定孤寂无边,那是吾等享不了的荣耀。”
何晏庭忍不住怒吼:“连你也,你可是朕唯一信得过的人。”
“臣告退。”
“下次臣会提着暗五的头来见。”
说完臧暨笙便走了个干脆。
臧暨笙倒是分毫未变,他纵马平原惯了,倒是潇洒。
他勾唇笑了笑:“孤家,寡人。”
“好一个孤家寡人呐。”
宫殿内最近肉眼可见的萧条了许多。像是三秋肃杀下的深潭,臧海清觉得自己也很久没有见到何晏庭了。
大概三个月了吧。
他的承明殿香烛常亮,有时候臧海清会站在门外看几许,直到朔风吹动他的薄衣。
何晏庭是一个极其卑劣的人。
但是有时候,他会觉得这样的可恨的人,一定有可怜的地方。
好在他学聪明了。
他收起了他泛滥的慈悲心。
他不是神明,他只是个凡夫俗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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