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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
“拓跋族的新可汗在边境烧杀抢掠,又并进了许多的边境小族, 壮大到一定程度, 又开始勾结东土。”
东土顾名思义坐落在大启的东边, 本就是个东地小国, 早些年先王在的时候就已经把它给打的服服帖帖的。
何晏庭自然也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大臣们纷纷开口:“东土的禅王好早之前就已经没有了臣服之心, 今下又被拓跋族撩拨,现在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好以整暇的站起身子看着臣服他的百官,穿堂风呼啸而过, 让人觉得瑟瑟的发寒。
他不禁发问:“那你们呢?”
那些大臣都开始面面相觑。
先王在世的时候,本就奢靡颓废, 大臣们有样学样,也跟着成了一堆废物。
他扫了一下那些大臣。
都几乎成了哑巴了。
他不禁眯起了眼睛,冷笑一声说:“只会给朕倒苦水儿,却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么?”
有一人着白衣,佩青剑, 面庞似明月般皎洁,他的眸子似水底流光。
臧暨笙在无人开口的大殿之上高呼:“臣愿领兵。”
众大臣便你看我,我看他, 最后又都看向了这个少年时便成英雄的大将军。
臧暨笙一如从前般清逸俊朗,他和清儿长相很是相似,但是性格又极为不同。
他继续紧紧的盯着何晏庭说:“在他们还没有开始动手之前,抢占先机,或许能将他们一举歼灭。”
或许这的确是最好的法子。
可是,若是大动干戈的去讨伐拓跋,那暗五的模样被人瞧了去,他和他母妃绞尽脑汁瞒了大半辈子的身世。
就被人知晓了。
他看着臧暨笙灼热的眸子,他却退却了:“容朕思量思量。”
臧暨笙看着何晏庭的背影楞滞在了远处,他没想到他追随多年的兄弟,当了皇帝之后便犹犹豫豫的,丝毫没了当年英勇的模样。
他握紧了拳头便追赶了上去,跟着何暨笙进了偏殿。
风吹薄了何晏庭的衣衫,他似乎比着从前瘦弱了不少。
臧暨笙不解的问:“陛下,为何如此犹豫?”
“您从前可不是这样?”
臧暨笙的质问让何晏庭晃了晃神,从前的时候他是怎么样的?
明月穿云下佩剑征伐?
竹林下酒肆对酌几杯?
他恍然的似乎回到了西北征伐的时候,那时候他身边有着一个傻乎乎的小娇妻。
他不再困觉的时候老是因为母亲的惨死而惊醒。
他不会因为暗五的模样而做噩梦。
可是现在。
他是比山间巅雪都更孤寂的陛下。
他轻轻的勾唇笑着:“朕从前?”
他眉目一抬便垂下:“朕从前只是个落魄的皇子,如果不隐忍筹谋,就是别人的刀下鬼、板上鱼肉。”
臧暨笙微微蹙眉,他像是第一天认识眼前的何晏庭那般。
他眼神满是陌生不解。
“但是朕现在是九五至尊,万民之首,朕有万万千千黎民百姓。”他掀开了重重的红帐,像是血色吞没了他的衣衫。
“你打仗惯了,见惯了厮杀拼搏,但是朕只想少些杀戮。”
臧暨笙微微抬起眸子,他轻轻的哂笑了一声。
他第一次轻蔑的笑了。
还是对着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狗屁社稷。
明明是人变了。
何晏庭听到了他的篾笑,他掀开帘子露出他瘦的不成样子的模样:“可这有关社稷安定。”
“容朕思量思量。”
何晏庭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思量什么。
他这些日子老梦起他故去的母妃,他像是稚儿想要得到他那个小娇妻的安抚。
偏偏他恨他恨得入骨。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惊弓之鸟,草木皆兵,像是不得安眠的尸体。
怎么登了这皇位之后,没一件顺心胜意的事呢?
臧暨笙声音像是寒江暮雪,他说:“陛下,您的犹豫和八年前我见到的您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您意气风发,哪怕在朝堂上宫廷内被打压,还是不会害怕失败。”
怎么到了今日打一个拓跋,都要瞻前顾后的想良久?
“怎么到了今日就是这样的面貌?”
他抬起三秋一般肃杀的眸子:“速战速决难道对黎明百姓不是更有利么?”
半晌,何晏庭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