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西图昂宗教学院五

似的苦与刺喉的辛涩被吞咽后,吐息间缓慢感受到的,是更悠长而浓郁、透着一股新奇而浓郁的葡萄甜味。

  这就是来自兰波的奖励。

  而这次,分明仅是摸头而已,魏尔伦却睫羽低垂着,条件反射的吞咽了下——好似又在舌尖尝到那浅淡的、浆果熟透后的甘醇香气。

  …………

  在这次选拔过后,魏尔伦每周多了一节唱诗班的排练课。

  据他上完第一节课回来说,维希斯·普林似乎打算在圣典仪式上演奏新编的赞歌,需要他们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练熟。

  导致魏尔伦每天晚上又额外新增一节音乐课,强制参加。

  与此同时,兰波也被安排了额外的课程——据说是为了让他们到时不会在大人物面前言行失态而临时增加的礼仪课。

  特意将他与魏尔伦分开?

  兰波在心底皱起眉毛,表面仍然将那些要求做得相当完美,让老师挑不出差错,相当喜爱他。

  但实际上,兰波更想借魏尔伦上课的由头,趁机接近维希斯·普林套话。

  毕竟以缪萨·库什内尔的性格,他是绝对不可能对除了哥哥以外的人表现出热络与亲近的。

  结果被这种额外的课程打岔,让他的预想落空。

  不过,计划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会各种偶然性事件影响,需要灵活应变。

  兰波沉吟许久,问魏尔伦:“他会给你们数字简谱吗,还是口头教?”

  魏尔伦摇头:“口头教,他会一边弹…钢琴,一边带着唱。”

  他来学院前没见过钢琴,连这个单词都是兰波现教的。

  明明时间紧迫,却不给简谱,而是用更麻烦的口头教学?

  兰波思索片刻后,利落向魏尔伦下达指令。

  “我来教你怎么听音,哪怕每次上课只能记一段也可以,我需要把他的钢琴伴奏整理成曲谱。”

  虽然魏尔伦现在唱歌不太行,但他的记忆力很好,要做到这种事并不难。

  “……好。”

  魏尔伦默默应道,面无表情下已然在心里盘算如果自己动用武力威胁,那个乐师哭着交出钢琴曲谱的可能性都多大。

  但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之后数天,兰波从分发的草稿本上撕下几张白纸,开始手动划线记谱。

  魏尔伦每天都努力记一段回来,哪怕这次听错了也不要紧,之后可以再反复进行修正。

  随着圣典仪式愈发接近,兰波手里的曲谱也逐渐变得完整。

  或者说,拼图的碎片逐渐变得完整。

  直到圣典仪式当日。

  在列队等候的学生们因停在大门外的高档轿车而兴奋地窃窃私语时,站在偏后方的兰波已认出了来人。

  来自西班牙沃斯克自治区的查拉·加纳·沃斯克公爵、奥维·布格斯上校以及他们的一众随行,阵势浩大。

  即便他们穿着普通的便装,脸上笑呵呵的,与平时出现在新闻里的面容有不小差别,而蓬特诺夫人介绍的名字也同样不符。

  但兰波确定自己不会认错。

  原来如此,他心想。

  难怪情报部的同伴总觉得有几处线索对不上,这样就说得通了。

  当然,表面上的兰波仍旧按照流程,在口号中欠身欢迎这帮大人物的到来。

  而在这之后,他脱离大部队,独自去了一处地方。

  魏尔伦没能跟兰波一同待在欢迎队伍里,他被迫换了身制式统一的唱诗服,正在横厅等待上场。

  半个月过去,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唱歌好听了多少,但维希斯·普林一直夸他进步飞快。

  可与兰波的三言两语就牵动他心神不同,维希斯·普林的赞扬没有让魏尔伦感到丝毫开心,反而连神经都在叫嚣着厌恶与排斥。

  包括让他独自站在这里,也会感到难以抑制的烦闷与焦躁。

  人群里的魏尔伦神色冰冷,一眼就瞥见之前被他揍进医院的那个大块头——正在布置桌椅的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他看了过来,吓得条件反射一抖,赶紧缩起脑袋走远了。

  之后的流程十分顺利,这些人先参加完圣典仪式的一系列流程,又被接引着来到位置上坐好,欣赏唱诗班的演唱。

  在所有带着灿烂笑脸的唱诗班成员里,魏尔伦的冷漠堪称格格不入;但他的容貌同样是最出色的,没人能将目光从他身上离开。

  期间,那位沃斯克公爵明显听、或者说看得十分投入,还侧头去与蓬特诺夫人笑着说了几句话。

  于是,当仪式最后的流程结束,魏尔伦正在侧厅跟着其余成员一同将唱诗服脱下时,再次听见了令人不愉快的声音。

  “缪萨,我的孩子,”

  许久不见的贝桑·托比拉用那种甜腻腻的微笑喊他的名字,“请跟我过来一下,夫人有事找你呢。”

  “………”

  魏尔伦强忍着那股涌上心头的反胃感,跟在她身后走过长廊,来到一间空教室内,却没见到蓬特诺夫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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