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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年少时自以为的宿敌,无话不谈的好友,以及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去哪?”

  她走出这道明与暗的分界线,一下子从充斥着夕阳余晖的那头迈过,来到了稍显暗沉的走廊一侧。

  谢稚鱼的眼神轻飘飘的,含笑注视着她。

  南初第一次感觉自己柔软的舌头僵硬了起来:“我都可以。”

  这瞬间,她觉得自己可以跟鱼鱼去任何地方。

  如果早点答应就好了。

  她心中翻滚着被丝丝缕缕爱意包裹着的深深悔意,面上却没泄露出丝毫,她犹豫着上前了几步,重新问道:“你想去哪?”

  谢稚鱼突然觉得好笑了起来,她现在在南初心中得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形象,才导致她这么瞻前顾后,这么细致地揣摩自己的心思。

  于是她也是真的微笑了起来,指着那边被夕阳映照成朦胧绚丽的海浪:“我们下楼走走。”

  像是终于回到了当初的时光,南初以为自己会高兴起来,但她此时的心中再也没有了任何愉悦与满足。

  时间不在了。

  几座黝黑的礁石矗立在远处,每一道涌起的波澜都被火光点燃,脚踩在沙滩上深深陷进去,谢稚鱼走了几步,并不满足。

  她脱下鞋子,光着脚踩了上去,粗粝的沙子从她脚底钻过,还带着白日里暖和的余温。

  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们两人的存在。

  海风吹拂在谢稚鱼的脸颊上,她突然停下脚步,想借着此时的心情问出那个其实一直耿耿于怀的问题。

  可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南初就说出了她的答案。

  “一开始并不如何痛苦。”她的声音随着海风送达,“你出了一趟远门,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她回想着,语气却是湿漉漉的。

  “你一直很忙,所以没有接通电话,但是家里很快被我弄得一团糟,有时候会梦到你,你说在那边过的很好,就是衣服很破,只能在大雨天睡在桥底。”

  “是真的吗?”她依旧在反反复复诘问自己,“可是……你明明只是出了一趟远门。”

  “你回来了。”

  只要不去听不去看,那鱼鱼就会一直存在。

  谢稚鱼站定在原地。

  一道黑白相间的影子从她身侧倏然飞过,翅膀忽扇拍动间,她从余光中瞥见了南初的表情。

  这可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她藏起来的情感有多浓烈,展露在外的表情就多冷凝。

  “还有吗?”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谢稚鱼将被风吹散的发挽起,明明询问着,却开口拒绝:“不需要解释那些。”

  那些解释她早已知晓,也听腻了。

  “……”

  南初寡淡的言谈不允许她说出更多。

  谢稚鱼的指尖划过南初如画的眉眼,短暂停留在湿润唇瓣的边缘:“好啦,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

  那些言不由衷,与其相反的话语。

  听见这句恍若隔世般温柔的声音,南初的心像是被海水浸泡,酸涩胀痛。

  “我很想念你,一直。”

  多年来的痛苦与愧疚压垮了她,让她浑浑噩噩只想逃得更远,又数着日子在原地等待自己的死期。

  天色将晚,海中升起幽蓝璀璨的光,她们站在原处,留下相隔不远的黑色剪影。

  ***

  “章真仪还没出来?”徐露看向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问道:“要不然还是我过去,总闷在房里不吃点东西怎么行。”

  她不是不知道网上那些爆料,只是她毕竟是这次综艺的主持人,一直习惯性地不留其口舌,也总得负起责任来。

  裴然充满八卦地开口:“露姐,不用去了,章真仪现在恐怕没什么心思吃饭,她呀——”

  原本网上还只是出现了她耍大牌的新闻,但不知是她得罪了太多人,还是墙倒众人推,一个大v突然爆料,说她在HK欠了许多赌债,故意做局,将不知道多少人骗得倾家荡产,现在怕是正急着找人避风头呢。

  “啊!松手!”她正意犹未尽,冷不丁被人从身后扯住了头发。

  章真仪通红着双眼,歇斯底里地大喊:“就你这种三线小演员现在也敢在背后说我坏话!什么做局,明明是她们自己说要跟着我——”

  在场的其余几人瞬间后撤,别看她们刚才听的津津有味,要知道她们浑身可是都上了巨额保险,擦破一点皮都了不得。

  “快快!快拦住她、啊!”

  几位在场的工作人员终于将这两个完全不顾形象的人拉开。

  徐露也是身心俱疲,虽然发出去的这期流量很好,但有了这个突兀被爆出来的污点艺人,剪好的下期内容又要重新剪辑,她忧愁地叹了口气。

  谢稚鱼和南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回来的。

  大厅内乱糟糟一片,裴然正坐在沙发上擦着眼泪,脸颊上还残留着几条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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