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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吧,你当年没能把飒踏取回来。”拍拍梅临渊的肩膀,她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不然等不到你回去,楼瑞卿得多难过啊。”
“可不是所有斩妖人都值得我杀的。”
登上山门,她心旷神怡地用手对着远处绿意掩映中的祭祖峡谷比划了一个取景框。
“就连躺在那里边的,都没几个。”——
跟随着谭家的主要管理人谭斯言和斩妖万事通的谭父的介绍,众人逐渐深入了这处历史悠久意义重大的地方。
这峡谷虽然被冠了个“祭祖”的名字,但其实日常里也会承担不少祭祖之外的重要功能。
比如,如今被视频会议降维打击,可曾经冠绝一时又能万里传讯又允千人同室之大礼堂。
又比如,虽然现在已经被司妖监叫停,但非常经典的用于筛选外门弟子的斩妖人天赋测试。
一位跃跃欲试的调查员嘉宾端详着那据说可以通过触碰就判断出某人斩妖天赋的巨大骸骨,小声奇道:“这【照净犀全骨】怎么看着像是缺了一只角啊?”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谭斯言并没有听到这个的问题,于是梅临渊替他做出了回答。
“那只角在布阵器门,被做成了一盏长明灯。”说话间,他罕见地露出了缅怀的表情。
只可惜这个表情的存在转瞬即逝,梅临渊又成为了那个毫无弱点的梅主席。
众人前进了一段时间后,原本有些狭窄的峡谷豁然开朗了起来。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座平摊宽阔的祭坛。
之前押运到地牢的四只妖兽此时已经被锁在祭坛前方偏低的位置并被如水波一般流转着的阵法笼罩了住。
在明媚阳光的照射下,阵法依次呈现出赤红、湛蓝、翠绿和土褐的光辉。
这是来自于这四只妖兽在一次又一次野蛮又直接的战斗中主动演化出来的铠甲、鳞片、羽毛与皮肤的色彩。
确定一切准备就绪后,众人便站在了安全区内静候着接下来的表演。
接收到谭斯言的指示信号后,几名谭家子弟就解开了封藏着那四只妖兽的阵法。
随着如水波一样的遮掩消散而去,“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和“土间埋的”再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经过这几天的悉心养护,他们在被狩猎时造成的创伤已然愈合,甚至可以说是恢复到了他们的全盛状态。
然而之前耀武扬威的这四只妖兽此时正被炁术悬托在了半空中一动不动。
他们身上的皮瓣还在翕动,胸腔尚在起伏,显然是因为某种外界原因陷入了沉眠。
确定了妖兽当前的情况后,谭斯言又下达了第二个信号。
几乎就在他动作的同一时间,悬浮炁术就被接触了,四只妖兽开始自半空下落。
在下落的瞬间,他们原本紧闭着的眼骤然睁了开。
紧接着,它们就开始试图摆脱当前的状态并逃出这个一看就极度危险怪异的峡谷。
可不等它们的反抗产生任何实际效果,几道身影便自悬崖之上几处极不显眼的平台与廊道上一跃而下,成组地精准落在了它们的脊背之上。
看着那些身影的做出的动作,岳莫隐不由得想起了当时在模拟考场上出手斩杀那只即将对自己和楼守贤造成伤害的鸟形妖兽的谭盛风。
果不其然,就在那几道身影离开妖兽他们所负责妖兽的瞬间,原本还非常完整的妖兽瞬间宛如被庖丁肢解般成体系地散落开来。
皮、骨、肉等不同的部分精准地掉入了对应的模具,而这些模具随后就被降到了地下。
随着祭坛周围铭文和法阵的次第激活,热浪和寒风交替得朝着众人所立着的方位扩散而来,直叫人睁不开眼。
尽管遭着这般的堪比酷刑的罪,可在场的普通人,无论是侦查员嘉宾也好,节目组普通的工作人员也罢,他们的心中都涌动着一种纯粹且澎湃的情感。
因为这个场面,这个将妖兽炼化为斩妖人法器的场面,是人类战胜妖兽的最为直接的象征。
站在最边缘的谭芷则有着截然不同的复杂感受。
即使不抛开她身为妖兽的立场,单单平心而论,目前她视野之中的场景也确实配得评价上一句井然有序赏心悦目。
有那么一点羡慕。
不像互为同类,可以拥有着共同长远目标的斩妖人。妖兽之间最首要的关系,永远都是互为捕食的关系。
她还记得在那场被斩妖人称为【弭妖肃世】的战争中,各个地方的妖兽领袖最为头疼的就是一觉醒来能够参战的士兵少了不少。
就这样,尽管越是高阶的妖兽就越是能够一力降十会,但相对于基数庞大的斩妖人,它们也终究缺少足够的新生力量去弥补折损的人手。
若不是谭芷当初在危机关头献以奇计结果了丘岿的性命,恐怕当世的妖兽就真的会被【消弭肃清】了。
这也是明明知道飒踏的下落,谭芷却始终没有去找它的原因。
小孩子爱拿着玩就去玩。本来妖兽就数量稀少,就别相互伤害了。
这话听起来其实是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毕竟对于一些刚刚凝出妖核的妖兽来说,不择手段地吞噬、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