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木樨香珠

放心吧,一定把这些打磨得光滑漂亮。”曹木匠笑着应下。

  他也原意干这活,不仅是多一百文钱,更是展示了他的家庭威严。

  儿子长大了能赚钱了,又有了小家,曹木匠未免担忧儿子翅膀硬了不听使唤,但只要他的手艺活比曹柱儿的好,还能赚得到钱,他的心就是稳当的。

  徐氏在厢房透过窗户看到楚明霁清俊出众的面容,举手投足自有一股与金鱼巷众人不同的气度,站在他身旁的女子亦是容色不俗,用郎才女貌四个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登时她心下酸涩得厉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不甘心地想,她好好打扮一番,也不比楚童生的妻子差。

  只是她已经嫁了曹柱儿,什么都不可能了。

  徐氏摸了下肚子,落寞转身,回到内室坐下。上次她挪用了曹婆子把持的银钱,惹得曹婆子大怒,她羞愧之下撞向柱子,脑门流了一大滩血,请了大夫来,一把脉却是先诊出了喜脉,她腹中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也幸亏有这个孩子,她用了曹家银子的事情算是揭过去了。

  虽然心中知道她和楚明霁是无缘无分,徐氏还是忍不住在两人走后去问曹木匠:“爹,楚童生来咱们家是有什么事吗?”

  曹木匠道:“也没甚事,就是来请我打磨珠子的。”

  徐氏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珠子?是什么样的珠子?”

  徐氏知道年轻姐儿爱俏,或是做珠帘挂在房中,或是做手串戴在腕上,只是不该是这个时候,楚童生院试在即,童生娘子怎么还将心思放在这些女儿家的杂事上头?

  曹木匠和这个儿媳妇相处不多,加上徐氏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女儿,他一向高看一眼,就算是发生了偷拿银子的事,他也没一直记着,过去就过去了,以后改了就成。

  因此还是如往常一般待她,当即打开匣子给她看了一眼匣里的珠子。

  徐氏拿起一颗仔细观看,珠子中间有孔洞,且散发着清幽的桂花香。

  她愈加笃定了明瑶华只顾着自个儿的女儿家心思,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这怎么行呢?

  听说楚童生娘子早年丧母,许就是失了母亲的教导,这才不懂得女儿家的贤惠庄重。

  怀着这样的心思,徐氏思虑再三,还是按捺不住,找上了明瑶华。

  明瑶华回家刚收拾好蒸馏设备和小石磨等物件,就听到门外传来叩门声。

  她打开门看到徐氏,一脸惊诧,虽然和徐氏之前并无来往,以后也不想和她有来往,但人都到门前了,且她和徐氏也没有明面上的矛盾,看在曹木匠的面子上,她还是让人进门坐下,送上一杯温水。

  徐氏环视一圈四周,鼻端还能嗅到淡淡的桂花香,她在心中叹了口气,道:“童生娘子,我听说楚童生预备参加今年的院试?”

  明瑶华搞不清她的来意,只点头道:“是的。”

  徐氏坐正了,语重心长道:“唉,童生娘子,这些话我本不该多嘴的。只是我比你略大两岁,心里是拿你当妹妹看待的,有些事我看到了不能不说。”

  明瑶华:“……”

  知道是多嘴就别说!

  明瑶华没反驳,面带微笑,静静地听着,徐氏以为她听进自己的话了,不自觉地用上了教导责备的口吻:“男子科考何等重要,如今正是楚童生的紧要关头,你当好好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怎么还有心思摆弄什么花儿珠儿的?等楚童生考取了功名,你要什么好东西没有?妹妹你听我的,赶紧弃了那些杂玩意儿,专心管好家中事宜,让楚童生无后顾之忧地参加科考。”

  明瑶华快气笑了,她抿唇,默了一瞬,而后真诚地道:“姐姐比我有见识,我有个疑惑不懂,想请教姐姐,不知可不可?”

  “你问就是。”徐氏背靠着椅背。

  明瑶华道:“我想请教姐姐,可否解释一下各家门另家户这句俗语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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