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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缕浅浅的草木香钻入霍少闻鼻端,霍少闻骤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了。

  似乎是从那日林间遇袭之后,纪淮舟就没用过了。

  他心生疑惑:“怎么不用岭上春了?”

  纪淮舟懒洋洋道:“日日用它有些腻了,换个新的。”

  霍少闻疑惑更甚,上一辈子,纪淮舟将岭上春用了十几年,也依然未曾厌倦,如今怎会突然生腻?

  霍少闻思忖半晌。

  转眼一想,不过是一味香,怎会有什么玄机?

  怕是他太过多疑了。

  他轻叹一口气,捏了捏纪淮舟泛红的圆润耳垂,训斥他:“收起你那些念头,倘若有朝一日我真遭遇不测,你必须给我好好活着。”

  直觉告诉他,纪淮舟对应子越所言是发于内心。

  纪淮舟偏过头,点了点霍少闻胸膛,唇角不高兴地微微下垂,轻哼一声:“你说这话时,可曾想过我?你留我一人孤零零待在这世上,对我来说是生不如死。”

  霍少闻:“世间良人无数,你莫非还吊死我在这棵树上不成?”

  应子越:“七皇子心机深沉,善使诡计,若将他放到殿下身边,您会很危险。”

  李昊柏:“照你这样说,那我更要将他带回东昌了。像他这样的人若留在大乾,万一登上皇位可就不好办了,他必会阻碍我吞并大乾之计。带他回东昌关起来,助大皇子上位,我自然可轻易将大乾纳入彀中。”

  应子越冷汗涔涔,拼命想着还有什么理由能阻止李昊柏,可搜寻半天,他绝望地发现这一计对李昊柏百利而无一害,他根本没有办法制止。

  李昊柏笑着道:“你放心,你的仇我会替你报的。”

  应子越跪地叩拜,心如死灰:“多谢殿下恩典。”

  虽然霍少闻因着药性,折腾了他整整一夜,可他心里是畅快的。

  与心爱之人,做欢喜之事。

  人生极乐莫过于此。

  纪淮舟轻笑。他察觉到霍少闻对他似乎也有几分动心,尽管是始于肉|欲,但无所谓。

  霍少闻的心迟早会完完全全属于他。

  第 32 章 第 32 章

  纪淮舟好不容易养好身子,如今又添新伤。

  稍微挪动一下便会扯到伤口,他只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方才霍少闻给他上过药,清清凉凉压下了火辣辣的痛感,比原先好受许多。

  纪淮舟躺在床榻间,不可避免地回想起昨夜。

  漆黑暗夜里,他不能视物,一切皆是未知。他不知霍少闻的手会落在何处,每一瞬都是全新的刺激。

  外头是呼啸的狂风,重重拍打着窗棂,声声震耳。他却只听得到男人沉重的呼吸声,一声声敲在耳畔,撞击着他的心扉。他的心门并不牢固,霍少闻轻轻一叩就钻了进去。

  满心都是这个男人。“腿疾”既已痊愈,纪淮舟便再无出宫的理由。

  霍少闻原本劝他继续装瘸,被他拒绝了。薄天游身为神医,若连这点小小的“腿疾”都无法治愈,岂不是有损他的名声?

  他只能再等等,看过几日的千秋节是否能有机会出宫。

  长嘉帝允他这几日可不去崇教阁进学,纪淮舟正好利用这段时日重做部署。

  年少的他有些事情考虑得不够周全,且不知未来之事,布置了一些废棋。他将自己所作的计划一一修正,待霍少闻再来时与他商议。

  岂料,这一等,便等到了千秋节前一日。

  千秋节是长嘉帝诞辰,每年庆祝都颇为隆重。霍少闻里里外外忙前忙后,都顾不得来看他了。

  东昌派了皇太子来恭贺长嘉帝的千秋节,长嘉帝为表重视,命令诸皇子与他同游作伴。

  霍少闻抽不开身,只来得及匆匆见他一面,再三嘱咐他要当心东昌太子,又匆匆离开。

  马车将众皇子送到四方馆。

  纪淮舟打眼一瞧,除过一些年纪过小的皇子,其余人都在。

  真是热闹。在他儿时,有次母亲不小心伤了脚,父亲也是一边温和责备她,一边为她上药。

  等等!他在想什么?他怎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

  况兆头皮发麻。

  只能偷偷在心底向殿下作揖求饶,还望殿下能原谅他的僭越。

  纪淮舟不知况兆内心想法,他全副心神都在霍少闻身上。清凉柔润的药膏被涂在伤口处,那人动作轻柔地为他抹着药。

  他不动声色问:“你方才都听见了?”

  霍少闻手指微顿,抬起眼眸望向纪淮舟,道:“大约都听到了,你是如何发觉应子越有贰心的?”

  纪淮舟回道:“昨夜刺客与应子越交手时,他们曾有过简单对话,那对话不像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我敢肯定他们一定是认识的。”

  霍少闻微叹:“殿下真是心细如发。”

  纪淮舟摸了摸鼻头,问他:“你用过早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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