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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雁门的线人来报,找到岩王遗孤的消息了。”
青年闻声淡淡‘嗯’了声,头都没抬。
小岳恭敬道:“回郎君,曾利的话果真是假的,岩王遗孤是位郎君,而并非是女郎,且那位小郎君早就死了。”
“死了?”沈听肆握住梅枝的手一顿,长睫抖颤,脸上终于露出些许古怪的意外。
他沉思须臾,缓缓抬起清隽出尘的面庞,望着他温声问:“不是女郎这件事,可还有其他人知晓吗?”
小岳摇头:“应是没有了,奴派人去查,当年带走岩王世子的那些人,都在逃亡雁门时沿路所遇过何人,虽然不多,但还有一老者记得些,不过奴找到时那老者刚好去世,奴又沿着踪迹去寻,最后才查到那位小郎君被遗弃在雁门行乞,没多久便因病去世了。”
小岳忍不住唏嘘,原本好生尊贵的郎君,生来便应华服加身,享受仆奴围绕,没想到竟然落得这副结局。
小岳说完后上首一直没有传来回应,抬眼看去。
郎君眼眸微阖,面容透着悲悯的神性,双手合十,像是在为那位尚未见过的可怜人超度。
但小岳却并不觉得,郎君是在超度人。
果然稍等了须臾,小岳便听见了郎君略显清淡的嗓音。
“岩王之遗孤,从今以后只能是女郎……”
小岳一怔。
沈听肆眉眼清疏,目光柔和地望着他,分明是眼尾上扬却有几分淡漠的冷意:“听见了吗?”
“是。”小岳不敢怠慢地应下。
沈听肆垂首继续摆弄面前的梅枝。
小岳说完此事本应离去的,但此刻还立在原地,满脸纠结之色。
其实还有一事要禀告,只是他见郎君现在这样,不知究竟要不要开口。
沈听肆目光掠过他还有事的模样,将梅花插进玉瓶中,淡声问:“还有何事?说罢。”
他忽而想起,谢观怜现在许是已经送完人了。
小岳肃然,呈上今日收到的书信:“郎君,此乃府上派人送来的,家主的病日渐加重,家主想让郎君尽快回去。”
其实这样的信,秦河每年都有好几份传来,但此次家主是真的病重,且不出意外,家主下了死命传郎君速归,是想要将沈氏交予郎君手中。
沈听肆接过信笺,乌睫半阖,扫视上面的字。
半晌,他合上看完的信,淡声:“嗯,知晓了。”
小岳见他没说什么,悄然松口气,然后又说:“郎君,这次府中还派人来了,可要见一见?”
沈听肆随口轻问:“何人?”
小岳道:“是二公爷去岁找回来的那位郎君,您的堂弟,沈月白,月白郎君现在正在外面等着见您,可要见一见?”
沈听肆颔首:“既然来了,便见一见。”
“是。”小岳得令后朝着外面而去。
逐茔院外。
年轻公子素手撑着一把油纸伞,在微雨中隐有几分淡然之概。
小岳推开门看见,一瞬间,他还以为看见了郎君,但看见年轻公子的那张脸才回过神。
这是沈二公爷找回来的那个孩子,曾经乃雁门的出家弟子,即便还俗过去了一年,出家人的习性仍没有改过来,所以与郎君有几分相似是正常的,更何况两人还是堂兄弟。
小岳上前,恭敬道:“月白郎君,请进。”
沈月白温和的对小岳点头,撑着伞跟在他进院。
原以为这位素未谋面的兄长,性子应是淡薄的,没想到院中栽种了这般多的花树。
沈月白收回视线,走进内院,没了雨便将手中的伞收了起来,递给小岳:“多谢。”
小岳越看这位郎君越觉得,他与自家郎君的气度太相似了。
真不
愧是一家人。
小岳心中感叹,摆手道:“月白郎君客气了。”
沈月白浅笑颔首,抬步朝着里面走去。
室内很整洁,但也和外面一样,架上违和地摆放了不少新鲜的梅花。
而青年正低眉颔首地缠着几株半开的梅花。
沈月白曾是在丹阳出家,所以对迦南寺的这位佛子一直甚是倾慕。
而他亦应该早些时候来见兄长的,但这些时日,他都在外面忙着退婚事宜,所以今日还是第一次见。
如今终于得缘一见,他只在心中叹息。
兄长比想象中要温柔和善,一如传闻,尤其是兄长面容生得俊秀出尘,哪怕是身着毫无装饰的素净僧袍,也丝毫不减骨相之优越。
“兄长恭安。”沈月白屈身跪在蒲垫上,行叩首礼。
头顶很快传来青年温润如玉的声线。
“请起。”
“多谢兄长。”沈月白起身双膝并坐,掌心搭在膝上,望着不远处怀抱红梅的青年道:“伯父对兄长甚至想念,而月白此次刚好来丹阳寻人,所以特地前来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