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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青年神色迷离,骨节清瘦的手握住一截纤细的腰,而趴在枕上的女人半阖着眸,并未看见他无意间垂下的血红耳坠,被叠成看不太清楚的残影。
一直持续至后半夜,他倒在她的身边,眼尾荡着尚未停息的慾,紧紧地抱住不知昏迷多久的谢观怜。
这几个时辰,他一直周而复始,似要将血肉都给她。
此刻他早已经极累了,可却睡不着,在黑暗中睁着眼,那双眼中却没有疲倦,反而带着笑。
他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拥着她,躺在她的身边睁眼至天明了-
谢观怜发现那人就像是疯了,平素正常得如禁欲的圣人,一旦到了榻上就如同喂不饱的恶鬼,连她骨子都要拽出来反反复复地啜得干净。
不过才几日下来,她就力不从心之感。
即便再与沈听肆生得相似,到底也不是他,所以如今她但凡看见他就觉厌倦,床榻间也不如第一次那般配合,他却视若无睹,仍对此事如痴如狂。
好在他也并非时常都在营帐中,倒是小雾每日都会在她身边。
小雾端着药膏走进来,轻手轻脚的走过来,蹲在她的身边:“娘子。”
谢观怜懒恹恹地撑起身,身上的雪缎顺着肩滑下露出斑驳红痕,靠在枕上低声问:“他走了吗?”
小雾将药膏摆放在她的旁边,点了点头:“刚走。”
“嗯。”谢观怜垂眼将手臂递过去。
他总会在身上留下很多欢好的痕迹,事后又会派人送来药膏,不知是什么药膏,涂抹在身上后肌肤上那些扎眼的痕迹很快便消失了。
这次也一样。
昨夜的那些红痕在她的注视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只剩下手腕上的一点红。
小雾替她抹完药,见她盯着手腕发呆,也顺着看去。
她在娘子身边也有些年头了,从未见她腕上有什么红点,遂问道:“娘子,这是从何处来的?”
发呆的谢观怜回神,拉下袖子遮住手腕,随口说:“没事,不久前生的一颗红痣。”
闻言,小雾没再多问,陪在她的身边为她解闷。
谢观怜与小雾讲着往事,又心不在焉的想起了手腕的红点,以及被摆在长桌上死了都还要被围观的男人。
想到那具面无全非的尸体,谢观怜忽觉胃里不适,忍不住捂着唇干呕。
正在讲话的小雾被她忽然干呕吓得一惊,以为她方才吃坏了胃,忙不迭地拍着她的后背:“娘子你没事吧,可要我去找大夫?”
谢观怜压下反胃,接过她递过来的帕子拭着嘴角,柔弱摇头,“没事,只是想起雁门初乱时所见的血腥。”
小雾也见过,懂得娘子的感受,忙安慰道:“娘子别怕,现在不会看见了,我听说大军已经要攻破秦河了。”
虽然此话不该说,但如今娘子被强夺在敌军营帐中,若是那少君败了,她与娘子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若是少君真的打着岩王的旗号攻进秦河成了新君,倚依着少君对娘子的迷恋,怎么也不会亏待娘子。
只要娘子能过得更好,她希望少君能尽快攻破秦河。
谢观怜侧首靠在枕上没说话,盯着立在榻内侧的立屏,双眸渐渐失神。
她与小雾所想不同,心中对莲圣子始终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分明陌生,此前还厌恶他,可随着他与沈听肆越发相似,她似乎越发恨不起他,就像她曾经将那些人和沈听肆当做已死去多年的小和尚一样,她如今又将莲圣子当成了沈听肆的替身。
她时常在意乱情迷下将他当成沈听肆,可一旦清醒后心口就似乎空得浑身发寒。
因为她明白,生得再像那也不是。
她安静地躺着,灰黛细长的眉似蹙非蹙,因为夏日炎热而穿的单薄雾紫绫罗衫子勾勒着丰满的身段。
小雾见后心中嘀咕,娘子似乎比往日丰腴了。
自从来了营帐中,谢观怜不知为何时常犯困,刚醒来不久不,一会儿又会困得睁不开眼。
“小雾,我先歇一小会儿,晚些时候再唤我。”她闭上眼,双手压在脸颊下,意识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雾替谢观怜捻好薄被,原是想趴在娘子身边陪她睡,但脸还没有挨过去,后颈便被什么勾了起来。
小雾回头看去。
一柄长剑勾住了衣领,而长剑的主人如阴森的鬼,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后。
看见他的瞬间,小雾双膝一软,下意识跪了下去。
“下去。”他没有看小雾,盯着沉睡在榻上的谢观怜。
小雾害怕他手中这把剑,不敢多留。
待里面没了人,沈听肆折身将剑挂在一旁,折身去立屏里换衣裳。
窸窣的脱衣声传入谢观怜的耳中,她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皮,透过半透的立屏隐约看见一道身影,宽肩窄腰,健美有力的长腿。
“沈听肆……”她轻声呢喃。
声音太轻了,里面的人没听见。
沈听肆再度从里面换衣出来后,目光落在榻上隆起的弧度,许久才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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