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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放学,他跟在温叙白后面,在几个人冲上来的时候拦住他们。

  事情的结果并不美好。

  纪淮深没练过武术,打不过这么多人,被强行灌了辣椒水,学生们走后,他跪在地上咳嗽。

  天空下起暴雨。

  忽然一只手钳住他的两腮,迫使他抬头,紧接着一种味道十分诡异的液体被灌了进来。

  他看见头顶有伞。

  被灌水的时候,纪淮深紧盯着男人的双眼。

  男人的身后有三个黑衣男,一个给男人打伞,另外两个站在两边。

  ——这个灌他液体的男人就是温临州。

  温临州看上他的理由很奇怪,因为偶尔几次温临州来接温叙白回家,都会注意到在角落偷看温叙白的他。

  纪淮深自认为反侦察能力很强,每次在温临州视线投射过来的时候,他早已离开。

  可对方告诉他:“其实我看到了,但看到的只有你的背影,你很细心。”

  温临州坐着轮椅,手上有个拐杖,即便是自下而上地看着他,依旧不怒自威。

  温临州说:“我的腿并不是残废,但它确实受过很重的伤,不足以支撑我久站。”

  纪淮深望着对方。

  温临州继续道:“很多不了解我的人,都觉得我是残废,但我从不辩解,因为我的能力不在腿脚,而是——”

  男人指指自己的脑袋。

  几乎这瞬间。

  纪淮深就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已经把他看透了。

  他的过去,他心中的束缚,他所隐瞒的一切,包括他的欲||望。

  他跟了温临州。

  *

  他经常去温家。

  会看见别墅外,温叙白骑着自行车追温以珩。

  边追边叫:“哥哥,等等我!”

  温以珩懒洋洋回头,说:“哪来的小狗,跟着人不放。”

  温叙白傻乎乎冲温以珩笑。

  会看见温叙白喂流浪猫,蹲在地上和流浪猫对话。

  会看见温叙白在别墅外的台阶上,一个人无聊地跳台阶。

  温叙白对谁都热情,帮助佣人搬花盆,帮阿姨洗菜,温以珩开车出门,温叙白就在大门外和温以珩挥手。

  也会看见深夜里,温叙白一个人躲在草丛里哭。

  对流浪猫说:“小猫,我不想留在这里。”

  对流浪狗说:“小狗,我和你好像呀,我也没家,你走出这片别墅区,会被其他的狗嘲笑吗,说你是关系户?”

  流浪狗呆呆地看着温叙白。

  一人一狗对望。

  温叙白搓狗的脸:“呜呜呜呜呜你怎么不理我。”

  狗:“……”

  温叙白哭完,给狗喂了根香肠,走进别墅,狗晃晃悠悠漫步,经过纪淮深身边,纪淮深伸腿拦住它。

  狗抬头:“?”

  纪淮深居高临下:“你真幸福,能被他摸。”

  狗:“。”

  纪淮深还是高看自己了。

  他以为他能这样在暗处观察温叙白一辈子,在对方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冲上前,但随着情绪压抑的叠加,纪淮深发现,他越发地无法控制对温叙白的欲||望。

  于是他选择在季舒阳和温叙白感情出问题时主动上前,还在网上试探对方,是否能接受这种掌控欲有些过分的感情。

  显然是不能。

  但真的,控制不住了。

  *

  温叙白看完夜景,整理床铺。

  纪淮深说不喜欢他,他就信,于是温叙白现在一身轻松,尤其是在抱完纪淮深后,身体舒适得几乎要飘起来。

  纪淮深依旧在工作,温叙白走出休息室,恰好对上对方的视线。

  纪淮深敲敲桌子:“有什么想问的吗。”

  温叙白狠狠点头:“有的纪总有的!”

  温叙白跑到外面去拿文件,然后又跑回来,蹲在纪淮深身边:“纪总,您能给我讲讲这个吗?”

  温叙白凑近,脸颊几乎蹭上纪淮深的手臂:“就是这个位置,我看不懂,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用指尖在文件上圈了一块位置。

  男人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娓娓道来,极其细致。

  温叙白:“哦……”

  温叙白抬手去桌上拿笔,纪淮深先一步把笔塞进他的手里。

  看见那只手,温叙白脑海忽然浮现对方在天台上,捻烟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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