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1

  南榆市每年高考前都会有三次模拟考试,二模一考完,又上了一个星期的学,转眼间就到了四月底。

  南方的夏天来临,同学们都已经换上了清凉的短袖,学校的十字路口旁开了一家小卖部,名叫“解忧”,里面卖杂七杂八的东西,应有尽有,不管是哪个年级的学生都不会在里面空手出来。

  现在程嘉然坐在位置上,正和江槐说着这事儿。

  “一会儿放学我和祁温言,段柔一起冲去‘解忧’买东西,你要不要一起?”程嘉然也向常夏发出邀请,“你呢,来不来?”

  常夏说:“我要找老师问问题。

  江槐说:“做值日。”

  “行咯。”程嘉然摊手,只好道:“那我们帮你们顺点回来。”话毕,下课铃响起,他们三个背起书包就跑,程嘉然冲在前头,一眨眼就没了影,行为风格完全不像是能考年级前列的沉稳学生。

  在班级内,甚至还能听见走廊里的回音。

  “程嘉然!你堂堂一个学生会会长,怎么一点儿带头作用都没有!”祁温言笑他是全年级第一个冲下楼梯的。

  程嘉然吁声:“我这也是另一种带头作用。”

  段柔一阵笑骂。

  常夏不明所以,下意识的回头问江槐:“程嘉然跑这么快干什么?”

  江槐笑道:“解忧人多,里面又刚好有他喜欢的歌手的限定唱片,他怕晚去一会儿就被抢没了。”

  常夏兀自点头,想着转回身整理等一下要去找老师问题的题目时,她却看见江槐从书包里拿出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慢条斯理的拆开包装,然后把糖放进嘴里叼着。他起身,去后门选了一把扫帚去讲台做值日,其间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

  很不对劲,常夏觉得江槐这个星期非常奇怪。

  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敏感还是巧合。

  江槐在她面前吃阿尔卑斯棒棒糖的频率变高了。重要的是,他只要在吃,她就一定能看见。

  常夏抿着唇,低头笑了笑。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快节奏的心跳就是终极答案,像是窗户挂着的风铃,风一吹就叮当作响,留下悸动,难以平复。

  江槐侧身在讲台上打扫,常夏抱着笔记走出后门去办公室。

  糖的甜味在舌尖上蔓延,甜到心坎上,江槐的笑容不变,梨涡挂在两边,一旁的同学看见后,都怀疑他是不是学习学傻了,搞个值日还那么开心。

  七点过后天色才逐渐暗沉,倒数第二个走的同学提醒江槐记得关电闸,他应了声好。

  没过一会儿,常夏问完题回来,发现教室还亮着灯,她在后门先探头一看,江槐的有线耳机连接着放在课桌上的手机,少年背靠着椅,手里翻着一本书籍。

  常夏轻手轻脚地走到位置上,打算一声不吭的背上书包走人。

  结果,她夹在书页上的笔跟她的想法作对,它“啪嗒”一声摔落在地,江槐抬起眼皮回头,撞上了常夏转瞬即逝的目光。

  他摘下半边耳机,笑着说:“你回来了?”

  常夏表情凝固,浑身因为紧张变得僵硬。

  什么意思?江槐这是在等她吗?

  “你......。”

  “我在等你。”江槐合上书本,看着她说。

  常夏的脸上迅速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

  “你在等我。”她无厘头的重复了一遍。只有在面对江槐的时候,她的脑子才卡壳不够灵活。

  江槐觉得好笑,说:“嗯,有事和你说。”

  常夏倒吸一口冷气。江槐不会和她聊论坛账号那事吧,都过了一个多月还记得清?如果是的话,她想落荒而逃。

  “二模成绩出了,你知道吧。”江槐的声音响起。

  这个啊,常夏悬着的心放下了。

  她这次二模除了数学以外,其余都在稳定上升。她的数学是弱势科目,每次成绩都很难突破130分。这次二模更是连120分都没达到,再这样下去,南华大学的目标只会越来越远。

  常夏点点头,又听江槐说道:“你的数学答题卡我在老师那边看了看,基础很扎实,但答题不懂灵活转换运用,所以才会拉低你的正确率。”

  常夏故作面无表情的听着江槐分析自己数学科目的问题,压根没有猜到他下一句会说什么。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补习数学。两个星期内,等下次三模,你数学没有130分以上我就改跟你姓。”江槐吊儿郎当的说,语气势在必得。

  常夏的基础很好,短时间内肯定可以快速提高。

  天大的惊喜降落在常夏的身上,她受宠若惊的呆在原地。

  江槐的数学没有掉出过140分,每次都是第一,但他语文和化学却没有常夏学的好,因此他们的总分不相上下,全靠优势科目互补。

  同为学生,说不定学习方法更为契合。如果江槐帮她补习数学,没准儿真能提高。

  自己暗恋的人主动提出帮自己补习,换谁都会在心中忐忑,她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习惯性的用手指捏住衣摆。常夏问: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她怕会干扰到江槐的复习进度。

  江槐笑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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