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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疏曼命令道。

  “是。”

  门窗吱呀一关,光线暗了不止一个度, 父女俩宛若穿梭在暗林中淬毒的响尾蛇,眼睛如刀刃般雪亮。

  “爹什么时候动的手?”

  高页神秘莫测笑了笑:“当我收到宫宴邀请时,便立刻安排府上的清客做了那暗藏玄关的保温木盒, 并收买了人放进厨房里。”

  “我早早入了殿,见那妙娟提着木盒过来, 假意崴了脚, 撞了一下, 那药粉就顺势洒上去, 牛乳糕质地本身冰凉,药粉遇水即融, 完全看不出来。”

  “爹可真聪明啊, 不动声色,杀人于无形, 还自然而然把妙娟当作背锅的。”

  “不过, 女儿依稀记得, 爹府上并没有药术高超之人, 何况还能把它神奇地制成了无色, 简直太厉害了。”

  “你见过他, 也认识。”

  “谁?”

  “刘伯深, 刘太医。”

  “什么?他……他不是被陛下关进牢狱了吗?爹还能把他救出来?不行, 这太冒险了。”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说着,高页从暗袋里拿出一个棕红色小瓷瓶,递给对方。

  “这是……”

  高页低声道:“含笑丹, 江湖上流传的一种新毒药。”

  “毒药?!”

  “嘘!别怕,这含笑丹非同一般,寻常人压根闻不出来,即便吃下去了,亦不是当场发作,而是能行动如常,只不过,一旦入了睡,就会不知不觉死在梦乡中。”

  “女儿,姜氏一日不死,你一日无法复位,更别提做皇后了,本来呢,不打算要他的命,但奈何被他躲开了,这一回陛下已经起疑,定然会大查特查各宫。”

  “所以,女儿,过了这波风头,就趁早用了它,以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东山再起之前,必须除掉心腹大患,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高疏曼握紧那瓷瓶,眼神坚定:“爹说的在理,女儿谨遵教诲。”

  近些日子,姜妄南总觉得秋若怪怪的。

  比如她现在拿着一碟药材,挨个抵在罗景人中,不停问:“闻出这个是什么没有?”

  “那这个呢?”

  “这个?也闻不出来?我都教你多少遍了?怎么还不会?”

  “试试咬一口?看看能不能尝出来?”

  ……

  罗景眉头一皱,狂吐渣滓,自暴自弃道:“哎呀,秋若姐姐,我的鼻子只对食物管用,这些红花、麝香、夹竹桃啥的,除了苦的,能有啥味儿?”

  秋若深呼吸一口气,难得厉声道:“我再教你最后一遍,必须给我学会,娘娘以后的吃食,要靠你验了。”

  “秋若姐姐你在说什么?有你照顾娘娘啊,我凑什么热闹嘛。”

  “我……”秋若顿时黯然伤神。

  “秋若,罗景,”姜妄南饭后消食散步,刚好走来,“你们拿着这些东西在干什么呢?”

  罗景立马蹦跶去了他身后,告状道:“娘娘,秋若姐姐偏要我学会识别药材,还很凶。”

  “秋若,怎么了?”

  秋若笑道:“娘娘,奴婢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这孩子能多学点东西,将来好帮娘娘。”

  姜妄南安慰道:“没事,慢慢来,他还小。”

  罗景:“嗯嗯!”

  秋若面色忧愁,幽幽叹了口气:“娘娘,时间不多了,慢不来。”

  姜妄南虽然笨,听不懂她的意思,但还是能辨析出对方心情不佳。

  秋若眼含热泪道:“娘娘,奴婢……要出宫了。”

  “出宫?”

  姜妄南和罗景面面相觑。

  “嗯,三天后,奴婢就已经入宫十年整,按规定,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

  一如晴天霹雳,头顶烈阳晒得姜妄南脚下一软,险些没站稳。

  “娘娘!娘娘还好吗?”罗景及时扶住他。

  怕是自己怀孕期间耳鸣听错了,他反复确认:“你要走了?离开这儿,离开翊坤宫?离开……我们?”

  秋若拿帕子擦着眼角的泪花,不忍心点了点头:“嗯。”

  姜妄南哈哈笑道:“挺好的啊,秋若,你终于可以回家了,回到属于你的地方,我们很高兴呢,对吧,罗景?”

  “啊?哦,对,对,秋若姐姐不用再寄人篱下,堂堂正正挺直腰杆做人啦!”

  他俩都不知道,笑得比哭还难看。

  既然大家都替她开心,她也不扫兴,吸了吸鼻子,也笑道:“是啊。”

  姜妄南问道:“那你三天后什么时辰走?”

  “寅时,从东北边的角门走。”

  “这么早啊?”

  “是的,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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