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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你家在哪儿呀?我们有空去看看你。”姜妄南问。
“在锦州,离这里挺远的,娘娘身怀六甲,不便长途奔波,等娘娘诞下小皇子,奴婢想办法回来京城。”
姜妄南道:“真的可以吗?不过山高水远的,你家人会不会不同意你过来?”
“奴婢是孤女,出宫亦只身一人,算起来,心中最牵挂的,还是娘娘和罗景你们,到时,奴婢托人给娘娘捎个信儿。”
“好哦好哦,太好了。”
秋若道:“娘娘,奴婢若走了,宫里定然会调入一批新奴才,娘娘切莫轻信他人,放眼整个宫里,唯独罗景这孩子能信。”
“还有啊,娘娘也不要乱吃东西,用膳之前,定然院判大人过来检查一番,避免重蹈覆彻,他是陛下与太后之人,可七分信。”
“但,恶毒之人手段高明,保不定下一次又对什么不起眼的的东西做手脚,娘娘定要当心。”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你好啰嗦哦。”姜妄南声音微哑,带着点哭音。
秋若悻悻道:“是,奴婢多嘴了,奴婢真心希望,娘娘能万事万福,安然一生。”
“干嘛这么煽情?奴才也要哭了。”话罢,罗景哇哇大哭起来。
姜妄南和秋若毫不客气喷笑出来,朗朗如铃。
秋若离开那日,天还灰蒙蒙的。
她整整齐齐迭好自己的宫女服,掌心抚平表面的褶皱,红红的眼睛眷恋地巡视自己逼仄的房间。
许久,她才背上包袱,转身离去,依依不舍踏出翊坤宫大门。
快到东北角门时,不少像她这样到了年纪出宫的人,四面八方陆陆续续走来,但别人一个个笑脸如花,而她,愁苦满面。
门口站着一群探头探脑的家属,每一个宫女跨出这个角门,就会有家人上来迎接,拉手、拥抱、喜极而泣、团团圆圆而别。
秋若眼睛不由一红。
刚要迈出这道天人相隔的门坎时,身后有人扬声喊她.
“秋若!等等!”
“秋若姐姐!我和娘娘来给你送行啦!”
眼角的泪终于没忍住,滑过脸颊。
但见姜妄南坐在轿子里,头探出窗,手不停朝她挥舞,一边催促轿夫:“哎呀,快点快点!加油啊!”
那轿夫哪敢加快速度。
秋若一脸担忧,又忍不住幸福地笑:“慢点儿,别急。”
罗景先跑到她身边,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秋若姐姐,抱歉,我……我和娘娘都睡过头了。”
秋若早就习惯了:“没关系,歇会儿吧。”
这会子,轿子才轻轻放下,姜妄南抱着一个半臂高的锦盒钻出来,一咕哝塞到秋若怀里:“吶,礼物。”
秋若冷不丁往下一沉,目露惊讶:“娘娘这是……”
“你可以打开看看。”他神秘一笑。
秋若掀起盖子一个小角,侧头觑了一眼,大惊失色,忙送回给姜妄南:“娘娘,这礼物太过贵重,奴婢承受不起。”
罗景看热闹不嫌事大:“秋若姐姐,这些宝贝,够花一辈子咯。”
“胡闹,宫女出宫,不得携带金银首饰,这是规矩。”
姜妄南垂下眼睫,略显遗憾:“这样啊。”
“娘娘的心意,奴婢心领了,即便没有规矩,奴婢也不能接受,这些东西,娘娘也喜欢的,还是自己用吧。”秋若一再推辞。
“没关系,陛下赏太多了,我八辈子都用不完呢,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没点细软傍身怎么能行?”
“而且,你这一去,我们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见,你也可以把它当作我提前送你的嫁妆,给你涨足底气,让别人知道,你也是有人撑腰的,莫要被人欺负了,啊。”
秋若还没哭出声,旁边的罗景反而泪如雨下,鼻孔人中都糊满晶莹剔透的鼻涕:“呜呜呜太感人了,秋若姐姐我会想你的。”
孕期情绪敏感,姜妄南也没忍住落了两把泪,温声提醒道:“罗景,你不是也有礼物吗?快拿出来。”
“哦哦!对!”
他胡乱擦了一把脸,从怀里掏出一个裹成圆状的纸包,里面实实在在,不好意思道:“秋若姐姐,我刚进宫,没什么积蓄,但我真的很想送你一点东西。”
“就托了老乡捎来一些红薯干,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也不值钱,但我保证,这绝对是你吃过最好吃的,可好吃了!我在家的时候一天能吃两斤!”
秋若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收下了这个礼物,捧在掌心里,沉甸甸的,还很温暖:“谢谢你,以后娘娘就拜托你了,多细心点,知道吗?”
“嗯!我知道的,我会努力照顾好娘娘,一定不让娘娘出事!”
适时,角门的侍卫朝这边不耐烦喊 过来:“喂!还走不走的?要关门了!快点快点!”
秋若低头看了看锦盒,心头似千万只蚂蚁爬过:“娘娘,这……”
“没事儿,跟我来。”姜妄南信誓旦旦道。
果然,两个侍卫把尖枪交叉横在秋若跟前,严肃道:“盒子里装的什么?打开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