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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权川大手绕到他后脑勺,在他冰凉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门轧轧而关,姜妄南神色淡漠,将嘴里的粥汤吐了回去。

  他重新躺下,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抬起手,痴痴盯着金手铐,不知在想什么。

  不多时,眼眶蒙上一层红意,泪水越积越多,从眼尾滑落,枕头晕深了一片。

  外头渐渐消停下来,陷入宁静,萧权川好像把月渺思渺强势带到了别处。

  罢了。

  他转了个身,侧躺着,下半张脸缩进被子里,缓缓地,露出的半个脑袋也缩了进去,双腿往腹部蜷缩,整个人窝在被子里,低低的哭声细细碎碎从被角漏出。

  不知过了多久,房外传来孩子们的说话声,月渺居然在咯咯笑个不停,也不知谁在玩什么,嘣嘣咚咚响,好似是思渺的钢珠射在木板上。

  他闻声下床,金链随着他的步伐簌簌而动,链子还挺长的,当他行至窗边,那链条恰好被拉到最极限,即便他伸出手也够不着门。

  还是这么会算。

  姜妄南苦笑一声。

  木窗翘起了一半,他微微俯身往外看去,却见萧权川面无表情,正襟危坐,半黑半白的头发扎起好几根歪七扭八的小辫子,头上戴着五颜六色的小绒花。

  被他曾经吻过千百次的鼻梁青一块,好似还肿起来了,不曾想,思渺那家伙的手劲还挺大。

  月渺正站在他结实的大腿上,手里拿着不知从哪来的胭脂盒子,正饶有兴趣地往萧权川脸颊眼皮胡乱涂抹。

  霎时,一个浓妆艳抹的“大姑娘”应时而生。

  “好啦好啦,嘻嘻,”月渺短手短脚爬下去,捧着镜子照在萧权川脸上,连问:“好看吗?好看吗?”

  萧权川压根没眼看,嘴角眼角抽搐不停,从鼻孔里喷出一个字:“嗯。”

  姜妄南没忍住笑了一下。

  月渺双手叉腰:“哼,你根本就不懂,娘亲都是这么给让人打扮的,没有人不说好看,你怎么不说呢?”

  萧权川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勉强自己夸两句,然而还是没吐出一个字。

  月渺哇哇哭了,忙拉过一旁偷笑的孙年海:“爷爷,爷爷,真的不好看吗?”

  孙年海憋着笑,哄道:“好看,好看,月渺的手艺跟娘亲的简直一模一样。”

  “就是就是,哼,不过,月渺觉得,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萧权川如坐针毡:“好了。”

  孙年海好心提醒道:“是不是嘴巴颜色太淡啦?”

  “对哦对哦,娘亲说过,唇色决定一个人的气色,越红越好呢!”

  话罢,月渺就埋头钻进一堆不知谁买的胭脂水粉里面,不断扒拉,喃喃道:“这个不够红,还是不够红……”

  萧权川死脸警告:“孙年海,你找死?”

  孙年海悻悻一笑,耳语道:“孩子高兴最重要嘛,您说是也不是?”

  “……嗯。”萧权川敢怒不敢言。

  孙年海转而与月渺并肩作战:“我也来帮忙,绝对是最红的。”

  萧权川:“……”

  你也有今天。姜妄南心道。

  忽而,姜思渺抓狂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怎 么还是打不中!!!”

  姜妄南移目过去。

  这孩子拿着弹弓在打什么?

  细细一看,距离思渺三米之外,立着一个靶子,其正中心镂空处,稳稳卡着一颗钢珠。

  只见思渺气红小脸,狠狠看了一眼一手支颌的萧权川,后者悠悠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手抬高,稳住,集中注意力。”

  思渺白了他一眼:“要你管?屁话真多。”

  “臭小子,我是你爹爹。”萧权川顶着一张调色盘的脸道。

  “我没有爹,说好的,只要我把你的那颗钢珠打下来,你就放了娘亲。”

  萧权川倒是有些欣赏他的气概,不气反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照你这般磨下去,我和你娘亲都能再生一窝了。”

  “住口!”

  思渺大叫一声,又射出一发,砰的一声弹在八环的位置上,气得牙痒痒。

  萧权川毫不客气哈哈大笑:“小子,你爹我的箭法,可是苦练了十载的,还想斗吗?”

  “你嘴巴好臭,难怪娘亲那么讨厌你。”

  萧权川:“……”

  看着老子被儿子怼得哑口无言,姜妄南堵在心里的火气消了不少。

  忽而想着,孩子都还小,在没有父亲的家庭下长大,会不会影响他们的健康成长?

  若是当年萧权川没有写下那道杀子圣旨,一家四口想必就是这般其乐融融吧。

  姜妄南不禁黯然神伤,可是现在,真的能吗?

  罢了。

  萧权川的本性他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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