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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第一次见我煮泡面, 二话不说直接给我倒了的?”裘易寒吸溜两口面条,说起这事儿就来气, 他一个头槌又磕在人头顶, “浪费粮食。”
柏庭撇嘴,为自己解释,“我只是不想看着前辈就这样应付自己。”
“哪怕是一碗白粥, 一个炒鸡蛋也好,总好过囫囵一碗泡面打发了。”
裘易寒抿唇,突然不说话,又觉得被说中了很没面子,没好气道,“吃面还堵不住你的嘴?”
他确实很少开火做饭,饿了随便吃两口,有时候在国外,条件很差,啃两口面包嗓子眼儿都要划破,所以更是糊弄。
虽然厨艺有了长进,但其实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吃完面,柏庭很自觉地包揽了洗碗的活儿。看着对方那双如同艺术品的手在冷水中穿梭,洗去油污,裘易寒有些不忍。
要不以后买个洗碗机吧?
躺在床上,一天的经历反复在脑海里回荡,裘易寒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他不知道该拿这个青年怎么办,他的心似乎分成了两半,一半沉寂在乔格里峰的冰雪之中,一半因为青年的一举一动而雀跃跳动。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紧紧攥着手心,只捏到了皮质的手套。
“咚咚——”
“谁?”裘易寒的思绪被打断,他看向门口。
柏庭打开裘易寒的卧室门,抱着自己的枕头,“前辈……我害怕,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唔……”裘易寒坐起身捂着抽搐的额角,看着门口高大的身影很是无奈,“你害怕?那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门口的人眼睛亮了一瞬,柏庭狐疑道,“真的?”
“滚!”裘易寒没好气地冲着对方扔了一个枕头,被柏庭一把接住,于是便理直气壮地走了进来。
看着他把门关上,一步步靠近床沿,裘易寒竟然感受到一阵忐忑,他咽了咽口水,“你干什么?”
柏庭理所当然道,“一起睡啊。”
他将枕头放回去,接着是自己的枕头,动作自然的上床,搂着人的腰,拉上被子,反客为主,“睡吧,前辈,夜深了。”
裘易寒:“……”
后背靠着另一个人的体温,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已经完全想不起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对方的呼吸,温度,甚至是胸腔里平稳的心跳声。
被子下的手被人紧紧握住,也没有问他为什么睡觉还戴着手套,除了非要上床睡觉这一点,真的很乖,甚至乖到让裘易寒隐隐心疼。
他动了动,想要转身去看看人的脸,却被人拦腰紧紧抱住,呼吸也重了几分,“前辈,别乱动了。”
“你……”裘易寒满头黑线,杀伤力武器正抵着他,后背寒毛直竖,他忍不住往后挪动,被人勾着脖子带了回来,这次搂得更紧了。
裘易寒轻咳两声,“你先放开。”
“我就是想抱着前辈,又不干什么。”柏庭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让人的耳朵一麻,“球球,我对你有欲/望。”
脑子CPU要烧了,裘易寒的脑回路拐了一个弯,后知后觉,“你为什么叫我球球?”
柏庭无言,叹了口气,“不可以叫吗?球球,多可爱啊,球球哥哥,球球,前辈,主人……”发泄一般咬了口人的耳垂,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你想我用哪个称呼?”
“不……不是……”裘易寒推了推越说越腻歪的人,耳朵烫得都快熟了,“你从哪儿学的这些不正经的?”
“对你,不用学。”
都是心有所想,我是心甘情愿被你俘虏的奴隶,你是我的国王。
裘易寒坚决不信,他捏着人的下巴,警告道,“别什么都学,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远点!江天?还是你的经纪人?”想起今天的事,他觉得大有可能,小声嘀咕道,“得想办法给你换个好的经纪人。”
“好了。”柏庭拉着人手,“别说什么经纪人了。”
“球球,你还想站在舞台上吗?继续唱歌,做音乐,站上最高音乐殿堂?”
“我现在不也在做音乐吗?”裘易寒不解。
柏庭抿唇,“我是说……”
“我懂。”裘易寒突然按住人的嘴唇,“想问我为什么淡圈,要不要回来?”
柏庭点头,“是。”
“我现在的状态很好,我喜欢这样。”裘易寒道,“什么殿堂不殿堂的,我想唱歌的地方,就是我的舞台。”
“你不知道,我曾经在伦敦的街头,和一个乞丐一起演奏风笛……”
裘易寒絮絮叨叨的,他好像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把他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恨不得一股脑全部诉说给对方,说着说着,他便上下眼皮打架。
意识出走,嘴却还是不停,他很少在柏庭的墓前说这些。
就好像真的到了一定的年纪,语言渐渐匮乏了,他不愿说。他会给柏庭烧明信片,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话或者歌词,都是他曾到过的地方,听过的故事,他把这些写在明信片上,烧给他,就好像自己在诉说一样。
但其实,不是他不想说。
是他说了也不会有人回应,那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他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