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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层汗。

  ……

  清晨。

  征北大将军韩虎率领五万大军奔浩浩荡荡地奔赴晋州,一时间旌旗蔽日,乌黑的甲胄如洋流漫过平野,绵延数十里。

  韩虎手下斥候来报,他们在淲沱河沿岸发现了镇北军辙乱旗靡的废弃营寨,应该是仓皇行军间遗留下的,附近未见镇北军踪迹与伏兵。

  韩虎手握晋州城使者送来的降书,讥讽道:“段云枫那小子估计已经逃回了太原老窝,正在镇北王跟前哭呢。”

  旋即,他将一封敕书扔给前来献降的晋州城使者,“回去告诉你们司马,大楚的兵马已到,让他赶紧给本将军开城门。”

  “是!”

  那使者得令,匆匆地去了。

  韩虎手下的幕僚道:“将军,晋州毕竟隶属于镇北王的河东镇,原刺史苏悦也是他手下的人,这般贸然献降,会不会有诈?我们是否该谨慎些?”

  韩虎:“我军足有精锐五万,随军的粮草辎重可供大军补给一月,就算只围不攻也能将那晋州围死,他岂敢诈降?”

  “再说,钱勘连苏悦的人头都献给陛下了,这还能有假?”

  幕僚:“是,将军说的是,只是那镇北军……”

  韩虎:“让晋州城主动开城门的机会就在眼前,你却和我提连影子都看不见的镇北军,大丈夫不会把握战机,只知道蝇营狗苟,岂不让人笑话!”

  韩虎素来以治军严酷闻名,上了前线但凡展现出丝毫怯意的士兵,便会被他手下的督军官斩杀,也正是因此韩虎在军中的号令威望无人可动。

  见他心意已决,手下不敢有异。

  很快,韩虎便率楚军大部兵临城下。

  茫茫雾霭中,晋州城别驾张志诚带着几个官吏站在城楼上,见韩虎来了,忙命人下去给楚军开城门。

  城门很快便如约定般的那样缓缓升起。

  韩虎见一切进展地如此顺利,心情也十分不错,毕竟能不费一兵一卒地取下晋州这座坚城可谓大功一件,他当即命先锋部队率先进城。

  五千步甲精锐步伐震地、如潮水般地涌入了外城之中。

  韩虎见先锋部队进展顺利,不疑有他,随即策马亲率中军部队驶向晋州城门。

  正当他与左右亲卫的身影没入城墙高耸的阴影之中的刹那。

  “哐当!”

  千斤重的闸门迎头斩下,将城门内外的楚军隔成两半。

  无数伏兵自城头涌出,一时杀声震天,箭楼上矢石齐发,楚军的五千前锋部队成了困于瓮城中的瓮中之鳖。

  “这城门有诈——”

  “镇北军!是镇北军!城楼里有镇北军的伏兵!”

  困在翁城的楚军前锋一时间阵型大乱,很快便被从四面八方杀出的镇北军尽数围歼。

  “他娘的,竟敢诈降!”

  就在变故横生、人仰马翻的一刹那,韩虎不愧是楚军中身经百战的一流人物,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马背上跃下,就地一滚,冲出了闸门之外。

  “列阵——”

  骏马嘶鸣声中,韩虎拔刀连砍了数个逃兵,随着他一声嘶吼,城墙外本已阵型溃散的楚军重新稳住了阵脚,前排的步兵纷纷举起手中铁盾,组成了一道密不可破的铜墙铁壁,一边抵挡着流失,一边有条不紊地撤退。

  韩虎率楚军大部撤到晋州城城楼的攻击范围之外。

  他在晋州遭到诈降埋伏,此刻已是怒不可遏,旋即下令全军整顿,立即攻城,势必要拿下晋州。

  韩虎作为大将,在楚军中威势极重,即便刚才先头部队遭遇了惨烈的伏击,楚军大部却还是稳住了士气,并在极短时间,重组起了反攻的阵型。

  “给我攻城!”

  随着韩虎一声令下。

  楚军部队如黑云压境般冲向晋州城。

  一时间撞木、登云梯、乌甲车等各种攻城器械轮番上阵。

  而城墙上则是流失、滚石与火油齐发。

  这一场攻城战从卯时一直战至申时,持续了将近四个时辰(八个小时),韩虎的部队将晋州城的城墙凿陷了几个大洞,但很快又被城内的守城军用夯土填补上,直到暮色将至,楚军都未能攻破城门。

  晋州城内的守城军可以轮番上阵,还有歇脚的地方,但外头的楚军却是持续鏖战,连喝水的间隙都没,外加一路行军,此时已疲惫到了极点,堪称强弩之末。

  韩虎不得已下令鸣金收兵,率领楚军大部后退至淲沱河沿岸安营扎寨、起灶烧饭。

  饥肠辘辘的楚军士兵此刻脑海中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赶紧吃顿饱饭,然后睡一觉。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想起一片叫骂声,在一片尘土飞扬中,他们只见一队漠北骑兵,杀气腾腾朝楚军大营冲了过来。

  这群缺德的镇北军不干别的事,就专门挥舞着长戟把楚军的锅灶打翻,打翻锅灶之后,楚军士兵不得不强撑着疲惫,重新组成步兵方阵迎敌,但等他们列好阵,准备出击的时候,那群漠北骑兵已经风驰电掣地跑没影了。

  楚军骂骂咧咧地重新起灶烧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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