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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再次扬起一片尘沙与叫骂声。
镇北军又来了。
楚军出击。
镇北军又跑了。
又来了。
又跑了。
又来了。
又跑了……
在漠北骑兵的连番骚扰下,楚军士兵啃着冰凉的干粮熬过了这个下午,并且面对一点风吹草动便会极度躁动不安,营地中连发生了数起同阵操戈的乌龙。
在这种极度疲惫且神经衰弱的状态下,夜幕悄然而至。
寅时三刻,暮色苍苍。
晋州城四周起了浓雾。
晋州城紧闭的城门悄然而开,整装待发、身着玄甲的一万镇北军精锐如同蛟龙入海,悄悄隐入了夜色之中。
……
号角鸣响的刹那,韩虎冲出营帐,四周已是一片火光。
漠北铁骑趁着夜色与浓雾突袭,等楚军哨兵反应过来的时候,段云枫本人已率精锐部队杀进了楚军的中军指挥部。
灼灼火光中,韩虎看见一人跃马冲破由铁甲组成的军阵,鬓间飘扬的抹额与那烈焰同色,身后数千铁甲精锐随他策马杀来,一时间金戈动地、喊声震天。
段云枫本人率领的三千骑兵精锐如同猛虎出山,反复撕咬着溃散奔逃的楚军部队,所经之处一片腥风血雨、血肉横飞。
眼见大军在镇北军的突袭之下犹如惊弓之鸟,毫无反击之力,韩虎深知大势已去,他只得仓皇地骑上马,准备率左右亲卫杀出突围,率领残部撤退。
“嗖——”
就在他狼狈奔逃之际,身后骤然掀起一阵强劲的箭风。
段云枫一箭放倒了韩虎的马。
一阵天旋地转中,韩虎栽倒在地,被冲上来的镇北军士兵俘虏前,他看见那人手握玄铁弓,骑着马,正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自己。
……
晋州一役,楚军主帅韩虎被生擒,五万楚军精锐被重挫,韩虎的副将只得丢弃粮草辎重与攻城器械,仅率不到一万的残部狼狈地返回了汴州。
镇北军缴获胄甲七千余副,粮草辎重与攻城器械无数。
大败楚军的第二日,晋州别驾张志诚当着众多楚军俘虏的面亲自监斩韩虎与钱勘。
随即,他放归了几个楚军战俘,并派使者一路将他们护送回了汴州。
同时送到汴州的还有一份以张志诚名义寄给大楚皇帝李冀昌的礼物。
……
“啊——”
李冀昌捏着手中张志诚送来的辱骂信怒喝一声,桌案上的两颗人头瞬间滚落在地,望着韩虎与钱勘死不瞑目瞪大的眼瞳,他一脚将桌案整个踹翻,“好一个晋州别驾张志诚!”
“他胆敢……胆敢如此挑衅于朕!”
“朕要亲自领兵……”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手下幕僚赶紧劝道:“陛下,万不可冲动啊,韩将军率领的五万精锐如今已折损了一半,晋州如今又有镇北军驻守,若贸然攻打,于我军士气十分不利啊,若再吃一个败仗,就不是动摇军心那么简单了,日后我军一旦对上镇北军,便如同耗子遇上猫,会本能地恐慌、畏惧,现下陛下登基不久,根基未稳,江南吴王屡次犯我边境,淮南流民叛乱屡见不止,张志诚不过一小小州牧佐官,陛下应当以平叛、安抚民心为主,日后再找那张志诚报仇不迟。”
李冀昌在他的再三劝说下,勉强平息下了怒火。
……
晋州城,刺史府。
“殿下……” 张志诚一脸凄惨地跪在萧珩面前, “眼下张家与晋州唯有倚靠殿下了,望殿下垂怜!”
先前韩虎兵临城下,张志诚在萧珩的胁迫之下没有选择,他不得不表态。
他先是诈降楚军,随后又亲自监斩楚军主帅,还派人辱骂了李冀昌,如今他已将李冀昌得罪了个彻底,李冀昌势必是与他不死不休了,张志诚深知从此以后自己只能与萧珩以及镇北军这艘船绑死,一条道走到黑了。
为了体现自己归附的诚意,张志诚取出张家位于城郊山庄钱库的钥匙,双手奉上道:“下官身无长物,这一点微薄的心意,还望殿下收下。”
张家的积蓄虽不止这些。
但这个钱库也是张家祖上大半辈子的积蓄。
萧珩的目光在那钥匙上顿了一瞬,他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茶。
张志诚这人虽然圆滑,但也上道,大多数时候只要轻轻点拨一下,他就能领悟你的用意。
他并不排斥这种爱揣摩上意的官员。
萧珩:
——我说过要保晋州,就会保晋州无无虞。
张志诚感激道:“有殿下这句话,下官便放心了!”
“这钥匙……”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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