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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那面手织苎麻帘,徐徐晃动。
繁丽精巧的客厅内,她裹着条毯子,半歪在堆起来的靠垫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只纸糊的灯笼,郑云州坐在旁边喂她喝汤,舀起一勺吹凉了,又递到她唇边。
袁褚看住了,比老专家还慢一步进去。
郑总服侍林西月吃东西,给了他开年第一场惊吓。
郑云州放下碗,对老专家说:“您帮她看看,顺便把个脉,她身体一直不好,吃什么都不长肉。”
“好,男同志到外面去等。”
老专家今年快七十,在妇科一道上颇有建树,她早过了退休的年龄,又被妇幼返聘回来坐诊,但去年因为身体不好,连医院也不去了,一般人很难找得到,即便找到了也请不动。
她很温和,掀开林西月裙子时说:“闺女,昨天是不是闹得太凶了?”
林西月红着脸点头:“嗯,昨晚不觉得难受,但中午起来就”
“不是这么说,你再喜欢郑家老大,也要提醒他分寸,你怕他啊?”
“我怕的。”
老专家又给她把脉,左右手各把了一次,然后点了下头,让她躺回去。
她坐到桌边去写方子。
写完了,把郑云州叫了进来,当面叮嘱他:“去买这个药膏,一天擦三次,这周内不要再有性/生活。另外,照方子抓药,一天熬一次喝,喝上三个月,我再来给她瞧瞧。”
郑云州接过来,顺手就递给了袁褚。
他说:“谢谢您,大年初一麻烦您跑一趟,真对不住。”
老专家摆了下手:“没事,你自己要有节制。”
“好。”
送人出去后,郑云州又坐回了沙发边。
见林西月在发呆,他拉过她的手:“想什么呢?还疼吗?”
“不动就不疼。”林西月艰难地启唇,“我可以回金浦街吗?我想去学习了。”
郑云州开口骂她:“学习学习,一门心思就是学习!你文曲星转世是吧?”
林西月摇了摇他的手臂:“真是文曲星就不用学了,像你一样聪明的话,那么年轻就顺利读完博士,我们这种笨鸟才要补拙,送我回去吧?”
郑云州简直要被她气笑。
他无奈地说:“回去,小祖宗,这就回去。”
各自穿好外套,郑云州抱着她出了门。
林西月放了全姨的假,她昨晚走得匆忙,司机是临时通知她下楼的,地毯上还堆着她的书,横七竖八。
郑云州抱她进去时,她挣扎着要下去收拣。
他低声斥了句:“要你动什么,放这里又不碍事,躺着吧。”
郑云州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他站着环视了圈,视线落在角落里那个没拆开丝带的盒子上。
郑云州微眯了下眼,不敢相信林西月会骗他。
林西月也注意到这段冷肃的目光,柔弱地回视着。
“很美观,你很喜欢?”
郑云州两只手搭在胯上,挑眉问道。
不该笑的,但看见他这副样子,林西月真的快忍不住。
她咬了半天唇才说:“对不起,我忘记了。”
为了将功补过,她扶着茶几站了起来,因为一走路就疼,就这么姿势怪异地,要去拿盒子过来。
“给我站住!”郑云州拉住了她,“躺着,好了再看也不迟。”
林西月哦了声:“那你不怪我了?”
郑云州拿手点了点她:“下不为例。”
“嗯,不会的。”
在金浦街养了一阵子,林西月能正常走路时,第一时间去了医院。
董灏躺在床上,气色还是不怎么好,病恹恹的,勉强能回几句话。
大多数时间,都是林西月在说,他安静听着,偶尔露出个微笑。
林西月拿着他的检查结果:“医生说,再过一周左右,如果没什么其他情况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董灏点头。
她又说:“等春暖花开了,姐姐推你去公园走走,这阵子都待在医院,一定闷坏了。”
他也还是点头。
坐到天黑,林西月从医院回了家。
如果家象征着安全与归属,是旅程中的港湾的话,她想,金浦街的房子,是很符合这个定义的。
她进门时,全姨问:“西月啊,晚上郑总回不回来吃饭?”
“不回来吧,今天第一天复工,他晚上有应酬。”
“那你洗了手来吃吧。”
林西月哎了一声:“就来。”
虽然威风的郑总没来,但全姨还是按他的喜好做了几道菜,连餐具都是成套的,一组乾隆年制的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