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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小林主任没架子,说话柔声细语的, 提建议也叫人如沐春风。

  林西月说:“下面一周我都不在,有拿捏不准的文件条款, 你们就发到我邮箱里, 我每天晚上都会看。还有, 白天我可能在开会,接不到电话, 实在很着急的事情, 可以直接请示黎总, 当然, 最好不要去打扰她,我是说万一。”

  靳瑶吐了吐舌头:“你让我打扰, 我也不太敢啊。”

  “那确实。”林西月笑了笑,“另外,我提个小醒啊, 工作留痕这件事很重要,隔壁两个部门最近搞得水火不容,互相推诿的,都是因为没做好这点细节。我们不要再犯这样的错,任何工作事项,都不要依靠口头确认,无论如何用文字保存下来,免得吃亏。”

  眼看快到下班时间,林西月合上笔记本:“好了,就这些,散会吧。”

  她今天没在食堂吃饭,打完卡,知会了鲁主任一声,说下周的考勤记得勾掉她。

  鲁小平点头:“晚上早点休息,明天别迟到,这次代表我们东远出去,好好表现啊小林。”

  “知道了。”林西月跟他挥挥手,“那我先走。”

  “去吧。”

  林西月走出集团大楼,打给郑云州。

  她从台阶上下来:“我下班了,你在哪儿啊?”

  “怎么,我就那么不起眼吗?”郑云州不可置信地反问。

  林西月往西边望了望,还真有那么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车边,手里拢着一支烟。

  风吹动他黑压压的西装下摆,熨烫平整的衬衫勾出宽肩窄腰的线条,像古希腊罗马时期姿态生动的雕像。

  哪里不起眼了?分明是天色太暗。

  何况她也没有想到,郑云州会直接到门口来,以往她都是不许的。

  金色余晖中,枝头仅剩的几片枯叶在风里转着圈,缓缓地落下来。

  在郑云州的身后铺出一道浓郁的温柔。

  林西月挂了电话,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你慢一点!”郑云州指着她说,“这儿台阶高。”

  林西月三步做两步走,一下就跳到了他身边。

  她仰起脸,眼中浮动清浅的笑意:“放心吧,我还是个轻盈的小姑娘,我们工会的张主席见了我,每次都要问,闺女,给你介绍男朋友好不好?”

  “那你说好还是不好?”郑云州敛了脸上的笑,把烟从唇边拿下来,直接用手指捻灭了。

  林西月歪了歪头:“你猜。”

  “我猜是吧,啊?”郑云州大力揉搓着她的指骨,捏得她嘶起来。

  “不好!我说了不好!”林西月尖着声音求饶。

  郑云州松了力道,拉开车门:“上车,带你去吃饭。”

  林西月坐上去,吹了吹自己泛红的手指。

  等郑云州开出一段后,她伸到他面前:“你看看,连个玩笑也不能开,手劲儿真大,都红了。”

  郑云州腾出手握住:“别闹,看不清路了。”

  他低头瞥了眼,衬衫袖口里,雪白的手腕上箍了串碧莹莹的手串,像一汪流动的春水。

  郑云州把她的手递到唇边,亲了一下:“这么多年了,你还戴着它。”

  “戴着呀,这是你送我的东西,我不舍得取下来。”林西月把手抽回来,自己举起来看了看,“是有点麻烦的,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问,问我多少钱,什么地方买的,怎么水头这么足?我一律都说是祖传的。”

  她不是招摇的人,愿意把这么一样点眼的物件长年戴在身上,不厌其烦地回答来自身边人的疑问,对林西月来说,已经是她关于爱最直白的叙述了。

  林西月从不做即兴的承诺,连说爱都很谨慎。

  但她就像是那一轮月,缺了圆,圆了又缺,始终高高地挂在天边。

  现在这段清冷的月光,又重新照在了他的肩上。

  郑云州拉过她的手:“这么说也没错。我跟你讲了,就当是你妈妈留给你的。”

  “嗯。”林西月屈起手掌,轻柔地反握住他。

  郑云州带她去了万和酒店,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

  这是一片古建筑群,酒店内遍布竹林翠柏,环境清幽宁静,举办过多场外交盛事。

  他把车停下,牵着林西月进了一座垂花门。

  “今天怎么到这儿来?”林西月问。

  郑云州点头:“老沈从江城回来了,大家一起吃个饭。”

  “好。”

  一进门,郑云州就和沈宗良打招呼。

  林西月朝他爱人致意:“且惠,又见面了。”

  “你好,西月。”钟且惠走上前和她交谈。

  入座后,众人闲谈了一t?阵子。

  沈宗良的目光带过林西月,问了一句:“在东远还好吧,林主任?”

  且惠翻了一下眼皮,小声说:“你听你听,我老公就喜欢把人叫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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