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8
只不过小林主任没架子,说话柔声细语的, 提建议也叫人如沐春风。
林西月说:“下面一周我都不在,有拿捏不准的文件条款, 你们就发到我邮箱里, 我每天晚上都会看。还有, 白天我可能在开会,接不到电话, 实在很着急的事情, 可以直接请示黎总, 当然, 最好不要去打扰她,我是说万一。”
靳瑶吐了吐舌头:“你让我打扰, 我也不太敢啊。”
“那确实。”林西月笑了笑,“另外,我提个小醒啊, 工作留痕这件事很重要,隔壁两个部门最近搞得水火不容,互相推诿的,都是因为没做好这点细节。我们不要再犯这样的错,任何工作事项,都不要依靠口头确认,无论如何用文字保存下来,免得吃亏。”
眼看快到下班时间,林西月合上笔记本:“好了,就这些,散会吧。”
她今天没在食堂吃饭,打完卡,知会了鲁主任一声,说下周的考勤记得勾掉她。
鲁小平点头:“晚上早点休息,明天别迟到,这次代表我们东远出去,好好表现啊小林。”
“知道了。”林西月跟他挥挥手,“那我先走。”
“去吧。”
林西月走出集团大楼,打给郑云州。
她从台阶上下来:“我下班了,你在哪儿啊?”
“怎么,我就那么不起眼吗?”郑云州不可置信地反问。
林西月往西边望了望,还真有那么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车边,手里拢着一支烟。
风吹动他黑压压的西装下摆,熨烫平整的衬衫勾出宽肩窄腰的线条,像古希腊罗马时期姿态生动的雕像。
哪里不起眼了?分明是天色太暗。
何况她也没有想到,郑云州会直接到门口来,以往她都是不许的。
金色余晖中,枝头仅剩的几片枯叶在风里转着圈,缓缓地落下来。
在郑云州的身后铺出一道浓郁的温柔。
林西月挂了电话,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你慢一点!”郑云州指着她说,“这儿台阶高。”
林西月三步做两步走,一下就跳到了他身边。
她仰起脸,眼中浮动清浅的笑意:“放心吧,我还是个轻盈的小姑娘,我们工会的张主席见了我,每次都要问,闺女,给你介绍男朋友好不好?”
“那你说好还是不好?”郑云州敛了脸上的笑,把烟从唇边拿下来,直接用手指捻灭了。
林西月歪了歪头:“你猜。”
“我猜是吧,啊?”郑云州大力揉搓着她的指骨,捏得她嘶起来。
“不好!我说了不好!”林西月尖着声音求饶。
郑云州松了力道,拉开车门:“上车,带你去吃饭。”
林西月坐上去,吹了吹自己泛红的手指。
等郑云州开出一段后,她伸到他面前:“你看看,连个玩笑也不能开,手劲儿真大,都红了。”
郑云州腾出手握住:“别闹,看不清路了。”
他低头瞥了眼,衬衫袖口里,雪白的手腕上箍了串碧莹莹的手串,像一汪流动的春水。
郑云州把她的手递到唇边,亲了一下:“这么多年了,你还戴着它。”
“戴着呀,这是你送我的东西,我不舍得取下来。”林西月把手抽回来,自己举起来看了看,“是有点麻烦的,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问,问我多少钱,什么地方买的,怎么水头这么足?我一律都说是祖传的。”
她不是招摇的人,愿意把这么一样点眼的物件长年戴在身上,不厌其烦地回答来自身边人的疑问,对林西月来说,已经是她关于爱最直白的叙述了。
林西月从不做即兴的承诺,连说爱都很谨慎。
但她就像是那一轮月,缺了圆,圆了又缺,始终高高地挂在天边。
现在这段清冷的月光,又重新照在了他的肩上。
郑云州拉过她的手:“这么说也没错。我跟你讲了,就当是你妈妈留给你的。”
“嗯。”林西月屈起手掌,轻柔地反握住他。
郑云州带她去了万和酒店,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
这是一片古建筑群,酒店内遍布竹林翠柏,环境清幽宁静,举办过多场外交盛事。
他把车停下,牵着林西月进了一座垂花门。
“今天怎么到这儿来?”林西月问。
郑云州点头:“老沈从江城回来了,大家一起吃个饭。”
“好。”
一进门,郑云州就和沈宗良打招呼。
林西月朝他爱人致意:“且惠,又见面了。”
“你好,西月。”钟且惠走上前和她交谈。
入座后,众人闲谈了一t?阵子。
沈宗良的目光带过林西月,问了一句:“在东远还好吧,林主任?”
且惠翻了一下眼皮,小声说:“你听你听,我老公就喜欢把人叫老。”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