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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西月忍着笑说:“挺好的,鲁主任老跟我们提起沈董,说我们部门都是因为你才能建起来,要饮水思源。”
沈宗良沉稳而谦逊地说:“不是我来提议,其他领导也会要求的,这是历史的必然选择,看它选中谁来做。”
他说话不疾不徐,光华都敛于举手投足中,岁月里沉淀出的深刻。
林西月说:“历史的车轮碾过来,也得有人有那个魄力推动它,沈董就是那么个人。”
小姑娘讲话很动听,在任何交际里都收放自如,对人性又有足够的认知,既不骄矜也不谄媚,很会把握分寸。
沈宗良笑着摆了摆手,赞许地对郑云州说:“你女朋友哪方面都不欠缺,很适合待在东远这样的地方,这个路子走对了。”
郑云州也笑:“那当然,她做什么都能做得好。”
“我和周覆今天去看你爸了,你也是够有本事的,怎么把老爷子气到这份上?”唐纳言在旁边问了句。
郑云州哼了句:“气人还用怎么气啊?这我天生就会,什么是他听不顺耳的,我就说什么,什么是他看不过眼的,我就偏做什么!”
唐纳言笑:“那我的确不如你有天分。我说,家里都解决得差不多了,还不趁热打铁采取行动啊?”
茶烟袅袅里,郑云州小心地看了一下林西月。
她还在和庄齐说话,时不时地就相视一笑,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他轻声说:“就下礼拜吧,择日不如撞日。”
周覆挑了下眉:“择个屁啊,她下周不是要去日内瓦?”
“你怎么知道?”郑云州狐疑地看着他,“那么关注我媳妇儿?”
“谁关注你媳妇儿!我听我们家江雪说的,她们校长这次也要去。”周覆不屑地撇了下嘴,朝付裕安道,“你看看,这当惯了贼的人哪,看谁都是贼,老郑就是个例子。”
付裕安清了清喉咙,放下茶,抬头瞟了眼他如珍如宝的小妻子:“不是,你这话跟我说,合适吗?”
周覆拍着他的肩:“哦,对对对,你更胜一筹,外甥媳妇儿也要”
付裕安啧了一下,照着他的脚上踢过去。
吃完饭,有服务生提了个食盒上来,交给郑云州:“郑董,您要的鸡汤,打包好了。”
“放这儿吧。”郑云州指了指桌面。
沈宗良靠在椅背上,问道:“还要去看老爷子?”
郑云州点头:“给人气病了,不得献殷勤啊?”
“那是得去。”
郑云州叫了一声西月:“吃好了吗?我们先走。”
“好了。”林西月放下筷子,用餐巾抿抿嘴,和庄齐且惠道别。
他们从万和出来,车子开出那一面高大的牌坊。
“我也跟你一起去吗?”林西月望了眼后座的食盒,不安地问。
郑云州开着车,无所谓地说:“随你高兴,去不去都没关系,你不愿意就别去了。”
林西月低头,咬着唇挣扎了一会儿:“那还是去吧,怎么说,也是我惹起来的,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吵架。”
“你要是抱着这个想法,那就别去了。”郑云州的目光不紧不迫地落在她脸上,拉过她的手说,“我们起争执,那是因为老郑家的人脾气都臭,我和郑从俭的沟通从来就没有顺利过,无论谈什么事都要干一场仗,毫无礼让可言。你去看他,是你心善大方,尊重长辈,并不为别的。”
林西月抿着嘴笑,笑得肩膀都在抖:“哪有你说的那样。”
“一个标点都没夸张,等你嫁进来,多在现场观摩几次,你就知道了。”郑云州顺口道。
林西月的唇角抽了抽,声音娇娇柔柔的:“八字还没一撇,就嫁嫁的。”
“没说你嫁,我嫁还不行吗?”
“你嫁什么嫁?”
郑云州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做了个抽马鞭的动作:“我练骑马呢我,驾。”
“噗。”林西月实在忍不住了,抬手挡了挡自己的脸,侧过身子去笑。
她的人生太沉痛,就算比作诗书,也是最乏味黯淡的篇章,读来味同嚼蜡,但郑云州一笔一句的,给她谱上了鲜活的色彩。
林西月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她苦闷的灵魂,被他精神世界的富饶和生动吸引,发生了强烈的共振。
车子停在了301医院,郑云州和她一道进了电梯。
林西月理了理领口,紧张地问:“我头发没乱吧?”
“打住。”郑云州气息平稳地笑,手指漫不经心地在她额头上点了下,“来看他就够给面子了,你很好,不要慌。”
“这不是慌,是礼貌。”林西月仍拨了下鬓发。
郑云州勾唇:“巧了,我妈天天说我们爷俩是全天下最不礼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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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病房门口,郑云州一手提了食盒,一手牵了林西月,直接就往里进:“妈,爸,儿媳妇来看你们了啊。”
“不是,你能正经点吗?”林西月一下子就脸红了,扯了扯他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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