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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芸竹掀开被子,压。在身上的重量放轻,江梦合索性躺在身旁,静静看她嗔怒。

  女人五官深邃,背光下辨别不出情绪,黢黑的瞳孔唯独能将印芸竹放进里面。

  仿佛穿透树叶罅隙的光微芒,让人心口堆积的阴霾倏然照开。本对她怀抱的惧怕情绪,也随着温柔的注视消退。

  于是,印芸竹拿起新的一粒药丸,张嘴送到舌根处,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服软行为。

  江梦合眉尾轻扬,对这一举动非常受用,浅笑道:“芸芸,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

  话语间裹挟温柔的宠溺,她剥开糖块,趁印芸竹不注意塞进她嘴里。

  舌尖传递甜丝丝的味道,弥漫至整个口腔,冲淡苦涩的药味。她又端起水杯,用手腕试了下水温,递到印芸竹嘴边。

  “正好的,尝尝。”

  印芸竹脸颊微鼓,犹豫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后放到床头柜。

  “有没有觉得舒服些?”

  身旁的重量减轻,江梦合从床上起来,走到茶水机旁又倒了杯。

  头昏脑胀的晕眩感减轻,陷入松软的枕头,鼻息传来熟悉的花香,印芸竹难得在陌生的环境下熟睡。

  见她额头染上倦意,江梦合轻手轻脚拉上窗帘,却听廊道传来敲门声。

  她回望床上的人,确认没被打扰,才走到门口。

  即便气温升高,叶熙阳依旧一身正统衬衫与西装裤,头发一丝不苟梳在耳后:“梦合,导演那边说艾雪的戏份要停掉……”

  话音未落,见眼前的女人食指抵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对方轻轻关门,隔绝走廊的谈话声。

  叶熙阳一早听说印芸竹落水,如今看她这些举动,心中有了猜测,劝诫的话抵在喉咙,被一个眼神回绝。

  “叶姐,我有分寸。”

  冷淡的嗓音刻意压低,似乎在责备她多管闲事。

  这句话叶熙阳从江梦合嘴里听过无数次,次次都是为了印芸竹。一方面,她责怪印芸竹在自家艺人的上升期贸然打扰,另一方面,江梦合将两者分得清楚,让人挑不出错处。

  听她表明态度,叶熙阳继续此番来意:“艾雪和你的戏份挺多,这样一来,工作量增多,泉城那边还有广告商等,是要调时间顾这边,还是先回去?”

  想起房间内缺人照顾的印芸竹,江梦合始终不放心:“这边吧,演员定下了吗?”

  “得过几天,反正艾雪留不了,刚才工作人员说,那马受惊似乎是她身边的助理动的手脚,不然也不会无故发狂。”

  叶熙阳把从贺平那边听到的消息全盘托出。

  闻言,江梦合掀起长睫,轻声:“人为的?”

  “目前来看大差不差,那女演员本意想给印芸竹教训吧,不小心做过了,连她本人都没想到,这会儿被吓得神志不清。”叶熙阳回应。

  周身仿佛降了几度,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严,风从缝隙中簌簌穿透。

  沉默间,江梦合似是惋惜感慨。

  “再想不到,做都做了,”她轻笑,“现在悔恨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事人还生着病,她怎么敢心安理得离开剧组。

  *

  艾雪出身全国有名的影视学院,艺考分数放在当时能排前三。如今毕业没多久,已经成为同校许多后辈的榜样。

  原因无它,参演贺平的电影就是最大的荣耀。刚收到通过消息,消息就在学院内传开,曾经的导师和同学都以她为荣。

  能和曾经遥不可及的女神拍戏,她这辈子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现在剧组不惜赔付高价违约金,也要把自己换掉。艾雪丢不起人,更不知道怎样面对周围人的目光。

  回酒店的路上,她能感知熟人鄙夷的视线,连陌生人打量的目光,都令她如芒在背。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明明只吃了一粒,那马怎么就发狂地将人摔下湖里呢?

  艾雪魂不守舍坐上电梯,始终想不明白。她脑海混沌,像团乱麻始终理不清楚。

  浑浑噩噩摸着口袋里的房卡,这也许是她住在影视基地的最后一天。

  远远望见门口立着的高挑人影,惨白的灯光衬得她清瘦。黑影斜斜倚在白墙上,缭绕的烟雾模糊女人的五官。

  艾雪愣住,脚步踌躇起来。仅有几步之遥时,她认出了江梦合。

  欣喜盖过升起的惧怕:“梦合姐,这么晚找我什么事呀?”

  她似乎忘记白天对印芸竹的教训,满心满眼只剩下眼前令她爱慕痴缠的人。

  出于性别,艾雪生来带着股瞧不起人的傲慢,然而过浅的资历让她在圈内没有颐指气使的资本,被娱乐公司连番敲打提醒,才学会用谦逊与温和伪装自己。

  江梦合是个例外,她太优秀,哪怕因先天受到种种歧视,依然能在前年斩获影后之位,其中付出的努力与经历的艰辛,要比旁人多出许多。

  谁都会被厉害的人吸引,艾雪也不例外。当她得知本次合作的对象有江梦合,连夜回去找曾经的老师打磨演技。

  不希望拖江梦合的后腿,更希望与她对戏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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