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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不知道那张小纸条来自谁,想让他做什么,如果面前这个人就是,那可就太好了, 他能顺着这条线捋清楚, 可惜好像并不是, 他没有收到小纸条,田予也没能给他解掉这个谜。

  看起来还得继续等。

  真烦。

  “有就好。”田予却似乎很愉悦, “不枉我这么辛苦。”

  他出城进山, 是去找毒虫做药材的,应该是才回来, 满身风尘未清,山林里呆久了, 身上味道并不怎么好闻, 发间脸上也有尘色, 可他的眼神出奇的亮,没一点精神萎靡的样子。

  “这小老虎,哪里得的?你前几天出去了?”

  甚至还有兴致问祝卿安。

  祝卿安微颌首,伸手去抱小老虎:“嗯,临时起意, 随中州侯出城了一趟,山脚被它碰瓷。”

  “嗷呜——”

  小老虎虽然很喜欢被他摸摸,可现在它心情不佳,别别扭扭,还扭头张嘴,小牙咬住了他的手,说是咬,其实没用什么力气,只是含着,表达浓浓不满。

  田予:“它很喜欢你。”

  祝卿安:“毕竟是被它挑中的铲屎官。”

  田予:“可它不喜欢我。”

  祝卿安:“你可以努力一下?”

  他指的是以后努力,不想田予立刻就靠近,伸手摸向小老虎的圆脑袋。

  小老虎嗷一下就咬了过来——

  可不是跟祝卿安玩的那种,凶相毕露,牙齿森森,这要是被它咬中了,不见血才怪。

  田予手收回来的飞快,无奈叹气:“分明不喜欢我,提防着我,为什么又容忍我靠近? ”

  这话像是对小老虎说的,又像对祝卿安。

  祝卿安微笑:“因为你说,你是哥哥啊。”

  就这短命面相……他对命短的人,总会有一点莫名其妙的怜惜。

  “你会害我么?”他并没把小老虎给田予,也没帮田予得小老虎喜欢,只是轻描淡写看了田予一眼。

  田予笑意更深:“怎会?都说是哥哥了,喜欢你还来不及。”

  祝卿安:“哦。”

  “好了,我才回来,准备看你一眼就去洗澡了,”田予摆摆手,“去休息吧,之后再聊?”

  祝卿安:“好。”

  “等等,”田予走了几步,突然又回来,递出一个小布包,“礼物。”

  之后就真走了。

  祝卿安打开小布包……是虎骨。

  “吼!”

  小老虎瞬间炸毛,伸爪将他手上小布包拍了下去,冲着它各种生气大吼。

  祝卿安不知这是哪只老虎的骨头,但……很难不多想。

  ……

  一听到二月二,杏花谷,谢盘宽就片刻未停,直接去了府衙。

  他很快看到了关芨,也看到了她腰间挂着的荷包。

  多年过去,色泽鲜妍如新,仍然是素雅好看的天青,缝的线却几乎要断完了,旧旧的难以支撑,的确是他当年送出去的鲛纱荷包。

  他看向房间里的女人,声音艰涩:“你是谁?”

  “关芨。”

  “我不认识你。”

  “谢将军何止是不认识我,恐怕连故人,都忘完了吧。”关芨眸底一片锋利,话音带刺。

  谢盘宽嘴唇抿成一条线,深深看了那只荷包一眼:“他人在何处?”

  关芨:“死了。”

  “坟茔何处?”

  “泓水弯。”

  “什么时候?”

  “九年前。”

  “死前……”

  “遗言是么?”关芨微颌首,“有。他说,姓谢的小子怕是白瞎了,好好的世家子,上了阿咎的船,这辈子再难当清雅公子,不知悔不悔。”

  这种私密话,不和本人认识,没有一定交情,不可能编得出来。

  谢盘宽审视站在面前的女子,眼神微深:“你要什么?”

  关芨垂眸,片刻后才又抬头:“谢将军近前些……”

  吴宿来到这个房间时,谢盘宽已经离开。

  他盯着关芨,以及她腰间的荷包:“你对他说了什么?”

  “吴将军何不自己去问他?”

  关芨饮尽杯中最后一口茶,起身理衣,往房门的方向走,等着吴宿让开。

  吴宿却没动。

  关芨笑:“怎么,定城办事效率突然这么低了,到现在还没查清楚我的事,吴将军来此,不是来放我走的?”

  吴宿侧身让开,眸底杀气凛冽:“你若让他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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