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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心一瞬, 右臂就多了一处剑伤。

  龙啸云一柄银枪舞得虎虎生风,枪枪直击荆无命命门。

  每每龙啸云的枪尖刚触到荆无命近前,荆无命便会在下一瞬消失,寒凉的剑锋贴着龙啸云身体而过, 在他身上又留下一处薄薄的剑伤。

  转眼之间, 两人已过百招,龙啸云身上都是细密的伤痕。

  围观众人起哄声愈演愈烈, 龙啸云心中的焦灼与屈辱也在逐渐攀升。

  然而荆无命根本不给他多想的机会,他只关心龙啸云的下一招。

  待龙啸云招式用老,这次交手就成为他的主场。

  薄剑的剑尖抵在龙啸云的胸口,锐利的剑锋刺入他的体内,只消再多进半寸,他就将死于非命。

  荆无命把剑往回轻轻一收,龙啸云的身体便向后倒去。

  在他的身体倒地之前,一个温暖带着酒气的怀抱将他牢牢接住。

  “大哥,你没事吧?”李寻欢关切道。

  李寻欢喷洒在龙啸云耳畔的热气令他陡然回神,他忍不住大声质问李寻欢道:“二弟,你方才为何不助我?”

  他相信只要李寻欢发出一枚飞刀,就能改变战局,他也就能在林诗音面前获得胜利。

  “我……”李寻欢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就见原本和他并肩站立的月月走到近前。

  “是我不让他插手的,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月月神色淡漠地俯视浑身是伤的龙啸云。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表情都没做,心思敏感如龙啸云,却已从中读出太多太多。

  龙啸云赤红着双眼,大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怒气盈满胸口的龙啸云倚着李寻欢的躬身而立,对着近在咫尺、看起来弱质芊芊的月月排出一掌。

  龙啸云出招的下一刻,他整个人便腾空而出,直接从李园门口撞在了对门的院墙之上,留下一个足够一人通行的大洞。

  “本来不想和你动手的,”月月收回如玉般透明的手掌,凝视着上面断断续续的掌纹低喃,“但你都这般邀请我了,不出手有些说不过去啊。”

  “你们看到了吗?”月月环顾四周,冷厉的目光扫过围观众人,“这就是肖想别人未婚妻,招惹都能做他女儿的姑娘的下场!”

  她毫不客气地当众撕去龙啸云道貌岸然的假面,才不管他之后该如何收场。

  被这种发展震在原地的李寻欢在月月话音落下后才惊醒,飞速冲向对面破损的大洞,高呼道:“大哥!”

  当李寻欢把浑身是伤的龙啸云从砖瓦泥块中扒出来时,龙啸云身上只余几块破布覆体。

  在他与荆无命交手时,荆无命手中薄剑其实已将他的衣袍切得四分五裂。

  只不过为了全他这个四十岁男人的颜面,荆无命特意听从月月的事前警告留了手,没让他当场衣衫迸裂,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

  月月这般提醒的初衷,是不希望龙啸云这个李寻欢的救命恩人在李园门口闹出笑话。

  但是在龙啸云对月月出手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月月身为李寻欢的表姐而对他保有的些微感激。

  月月此次出手,没有给龙啸云造成难以痊愈的内伤,已是她作为李寻欢的表姐最后的一点善良。

  李寻欢解下外袍盖在龙啸云身上,半背半抱着将龙啸云带出对面邻居家中时,原本站在李园门口为他送行的林家姐妹已经翩然离去。

  三个李寻欢能念出名字的李家侍从抬着一块新制的木制匾额从李园走出,最终在门口站定,仰头看向挂在门口已然历经不知多少风雨的写着“李园”二字的匾额。

  侍从中的一人从门房处取来梯子,将它放在门边。

  他快手快脚登上梯子,小心翼翼取下书写“李园”的匾额。

  将匾额交给同伴后,他又从另一人手中接过他们刚拿出来的、还带着漆味的匾额,将其挂在原本“李园”匾额所在的位置。

  待匾额悬挂齐整后,李寻欢才发现上面写着“林园”二字。

  笔迹强健有力、潇洒大气、蔚然成风,一看就是表姐林诗月的笔迹。

  月月在书法一道已自成风骨,即便李寻欢探花郎之名响彻江湖,但他也承认自己在书法一道远不如月月。

  李寻欢离开李园时唯一带走的侍从铁传甲,在注意到李寻欢的目光在被取下的“李园”匾额停留太久,便走上前询问问仍在李园工作的前同事们,他们能否将“李园”匾额一并带走。

  这些人与铁传甲共事多年,彼此非常熟悉。

  铁传甲的要求不过分,月月在此前亦对此种情况有交代。

  所以铁传甲刚一提出,侍从们就欣然同意,满足他的愿望,将这块他们原本打算取下来放入库房悉心收藏的匾额交给它真正的主人。

  于是铁传甲便扛着这块过期匾额,将其塞入李寻欢准备带走的行囊之中,带着它一同离开这个李家人生活数代,留下无数回忆的园子。

  全部心思都放在龙啸云身上的李寻欢并没有注意,也不会在意铁传甲此时的一举一动,他动作轻缓地扶着昏迷不醒、满身伤口的龙啸云登上他早已为自己准备好的马车,要求铁传甲速速离开此地,立刻奔赴保定城最大的医馆。

  铁传甲动动嘴唇,最终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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