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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送东西,还去花店帮忙。
后来陈叔夫妻又提了让许佳宁来看望陈南星的事,许佳宁答应了,趁着暑假去了陈家。
她刚进陈南星房间,就察觉到他不对劲,他的手里拿着一把美工刀,却不是在做手工,而是准备在手腕上划,见她进来,他也并不遮掩,只是停下手,颓丧地望着她。
他好像一直被困在15岁,这些年不过是虚长了年龄,心智上甚至不如快要17岁的许佳宁成熟。
“佳宁,我从没想过你爸爸是因为我才死的。”陈南星难过道,“我很想把这条贱命还给你爸爸。”
陈叔还是把当年许佳宁爸爸救下他的事告诉了陈南星。而陈南星想到的关于愧疚的解脱办法,是自杀。
“人命没有高低贵贱。”许佳宁一步步朝他走近,看到那把美工刀贴在他手腕时,双目一刺,可仍努力镇定下来,在他面前站定,“我爸爸救人,也绝不是为了那个人有朝一日自杀。”
陈南星的手在抖,刀片偏斜,不小心在手臂上划出一条血印。
“爸爸永远是我的骄傲。”许佳宁温柔平和的声音充满着无限的力量,“我一直拼命学习,是为了妈妈,还有在天上的爸爸,希望他们能为我骄傲。”
“那你呢?南星哥。”她问。
她沉默许久,又轻轻地补上了一句:“如果我爸爸在,他也会为你现在的状态而难过的。”
“嗒啦”一声,美工刀竖直掉在地上。
许佳宁弯腰捡起,将刀收了,手在悄悄发抖。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别告诉我爸妈。”陈南星闷声道,“我怕他们担心。”
“我知道。”许佳宁坐在他身旁,“叔叔婶婶,还有我,我们所有人,都盼着你好起来。”
“但真怕他们担心,就试着振作起来吧。”她道。
自许佳宁来过后,陈南星似乎真的开始尝试改变。
没过多久,许佳宁就听说,陈南星主动跟家里提出要去医院检查,评估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是否适合安装假肢。
八月底,陈南星已经成功安装上了假肢,开始磨合期的过渡,后面再逐步加上康复训练。
截肢多年再装假肢,康复过程会更艰难些,但好在陈南星年轻,身体新陈代谢快,扛得住这持久难熬的岁月。
许佳宁也经常得空了就去看他,鼓励他坚持住。
一个暑假过去,九月开学时,许佳宁抱着绿植进班,看着班里少去一半的桌椅,一时愣住,有种走错班的感觉。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火箭班只有二十个人,自然用不上从前那么多桌椅了。
他们的教室位置没有变,仍是那个两面都是窗的大教室,据说是年级主任特意安排的,哪怕到了高三也不会变。
如此一来,班里显得更空旷了。
不久后,班里的同学们都到齐了。相较于高一的班级成员,离开了二十三人,留下了十八个人,新进了两个人,一个是林秋心,而另一个则是原先三班那个跟同桌谈恋爱的学委徐一凡。
班主任杨雪青简单说了几句,又向新进来的两人介绍各个班委的名字。
各科课代表们都在,自然也就不用换。
然而等她介绍到学委许佳宁时,徐一凡咳了一声:“杨老师,我在三班时,也是学委来着。”
学委对上学委,火箭班上有了两个学委。
乔木然本就不太看得上徐一凡,又听他把矛头隐隐指向许佳宁,便立刻开口:“那是在三班,你来了我们班,学委当然是许佳宁。”
“凭什么?我在三班干的好好的,来了火箭班,学委自动没了?班委人选一切如旧,这不公平。”徐一凡提出异议。
班里渐渐响起议论声,话题的焦点就是许佳宁与徐一凡的学委之争。
与徐一凡相比,许佳宁倒是没太渴求学习委员这一班委职务,更不愿为了这个争论,于是平静地望向班主任,想看看她的意思。
“是不公平。”后排的薛瞻突然道。
大家转过头,齐齐望向最后一排的薛瞻,听他煞有其事地建议道:“杨老师,不如我们投票吧,大家选谁就是谁,够民主够公平了。”
这一提议全班都赞成,杨雪青也点了头,道:“那同意许佳宁继续担任火箭班学委的同学举手,好……1、2、3……18票。那同意徐一凡的……没人举手吗?好吧,徐一凡自己的也算,嗯,许佳宁也举手了,那就算2票吧。”
许佳宁没投自己,反倒给徐一凡投了一票。
大家都知道这是她客气礼貌,怕没人投徐一凡,徐一凡一个人下不了台。
杨雪青一切了然,在黑板上写下18:2,匆匆结束这个话题:“好了,许佳宁继续担任班上的学委。”
后排的薛瞻笑了,轻轻拍了拍手,对着徐一凡道:“看吧,火箭班学委,许佳宁当之无愧。”
“这还是不公平,你们绝大多数高一都是一个班的,当然偏向许佳宁了。”徐一凡不满道。
“真够赖皮的。”乔木然在座位上小声嘟囔道,“说我们偏心,可人家同样外班进来的林秋心也没选他呀。投票选学委的事,明明他刚才自己也同意了。看最后结果不利于自己,就又反悔。”
徐一凡就坐在离她不远处,把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