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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一定的医疗救助。
然而白岁荣所面临的烦扰,在他人的角度看来,只是一段婚姻关系的消亡,在整座城市的婚育状况每况愈下的时代, 这对别人来说只是一次遗憾, 对他来说却是天崩地裂。
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达成的目的,在别人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科技发展到现在,智械已经几乎完全渗透入生活,人类在虚拟世界几乎能实现一切, 距离现实世界已经愈发遥远。
白岁荣却依旧近乎癫狂一般,迫切地想通过骗女孩结婚生子,来攫取现实世界对他作为主流社会身份的认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人呢?白岁荣回忆起往昔, 那阵眩晕般的回忆涌上心头,碎片般泛着刺眼白光的记忆只让他觉得头痛欲裂。
那件事情发生的当天, 许斐的治安官叔叔及时赶到现场,将那些对他施暴的男孩带走了。
因为是未成年人,许斐赶到又很快,白岁荣也只是被打破了头流了点血,并没有太过严重的后果, 所以治安官手上的自由裁量权也不能太过火,那些混混们只是关了几个月, 就被放出来重回学校了。
但白岁荣本人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混混们并不敢对他再动手了,但传播流言蜚语却是钝刀子杀人的好办法, 他们又有白岁荣无意间被拍到的、和男人暧昧不清的视频为证。
当十句假话中,有一句是铁证如山的真凭实据时,那么这十句话就都是真的,更别说他本人就是个纯纯男同性恋,此事看起来就愈发真切了起来。
那段时间,有关于白岁荣的谣言几天内就席卷了整个校园,甚至连他家里附近的邻居都对他指指点点。
就算是到了智械的年代,人类还是如此乐此不疲地传播着有关“□□”——或者说“荡夫”的传言,就算他是个男的,只要他是区别于主流之外的边缘人群,就能被轻易地剥夺话语权。
当然,女人就更不用说了,女人从来都不在主流的世界里,谈何话语权?
于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帮助他的许斐,也被人肆意地嘲笑谩骂,毕竟法不责众,许斐的治安官叔叔来了,也能把别人的嘴巴贴起来不让人说话?还有人给她贴上了“同妻”的帽子,讽刺她以后是要给gay生孩子吗?这么帮着他?
许斐的家人在外城也算是有点实力,对比那些贫民是要高出一头的,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家庭的门楣上,沾上这种洗刷不掉的污秽。
许斐听到父母办理转学的消息时,愣愣地站了很久,她虽然敢反抗那些施加暴行的混混,却依然不敢对抚养自己长大的父母说出一个“不”字。
白岁荣听到她要走的消息,稍微晃了晃神,他几乎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每天早上被他熨得平整的衬衫,被天台的风吹得猎猎作响。
“去吧,逃离这里,你应该呆在更干净的地方。”白岁荣看着她,抿唇笑着,眉眼弯弯。
“我一个人呆在地狱里就好。”他说。
许斐看着他藏在背后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晕开一层红的眼眶只有淡淡的哀伤,许斐被几乎要被自己的罪恶感和愧疚感淹没了,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罪人,把这事闹大了之后人尽皆知,才让白岁荣被拖进现在这个无解的战局。
好像她才是真正有罪的人,是一切的元凶。
许斐几乎是逃开一般,慌不择路地逃离了白岁荣所在的天台,她关上那层厚重的铁门,却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对他作正式的告别,这样未免也太没有礼貌。
等她重新爬上楼,却在接近于楼梯拐角的地方,听见了白岁荣抽搐着哭泣的声音,还伴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喟叹:
“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地狱里”
许斐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拽了一把,被骤然揪紧。
她短暂地从自己混杂着愧疚、痛苦与自责的情绪中抽离,重新看向了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对她关怀备至的、对她威逼利诱的白岁荣。
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实际意义上的仇人。
“我之前没想到你会这么恨我。”许斐本来并不擅长假笑,现在倒也学着勾勒出一个讥讽的弧度,朝着白岁荣笑语盈盈地走来。
“咱们彼此彼此,”白岁荣显然比她的演技更胜一筹,就像他们在婚礼上演戏那样,熟练地向她露出了自己的臂弯,他礼貌地躬身道,双眸含情,一如多年前那样眉眼弯弯,“你现在不也挺恨我吗?”
许斐被他气笑了,她看着大厅内还未入场的薛氏员工,心下了然他此举的用意,按照她以前那样,肯定挽上他的胳膊伪装幸福夫妇了,然而她却一点都不想配合白岁荣的演出。
许斐从下而上打量了一番白岁荣,笑笑:“要么在这儿聊,要么找个宴会厅附近的房间单独聊,你选?”
白岁荣从来没遇上过她不配合的情况,在短暂的愣怔后,也很快找回了自己的演技,他突然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在外人看来,他像是个刚被老婆凶了的卑微老公一般。
白岁荣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音量轻轻“嗤”了一声,对着宴会厅的预约系统道:“麻烦帮我们找个单独的会客厅。”
——
“怎么?看见豪车心动了?”戴蒙像个左拥右抱的豪门二流子似的,往她那辆顶级超跑上一歪,对几位只知道张大嘴惊讶的乡巴佬,露出一个优越的神情。
“第一次见啊,好高级的感觉,我们真的可以坐吗?”尹非迷恋地摸了摸车上炫彩色的流动涂层,坐在车里都恨不得弯着腰亲上去了。
叶允毫无触动,她已经在薛昼眠的车库里失去过一次神智了,这种小场面奈何不了她。
恶童坐在门口无精打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