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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小王女梦里都如此念想着我,真是令人欣慰啊。”坏女人神色如常的应声,语调略带散漫,话语却说的让人格外羞耻!

  “才没有、我梦的才不是你!”张琬忙于解释,不假思索的否决。

  可是这话一说出口,坏女人周身顿时不复先前悠闲姿态,哪怕面色不改,美目间却已悄然染上晶莹冰霜,语气淡淡的问:“哦,那不知会是谁惹得小王女几日不见就如此想念?”

  张琬冷不防哆嗦身段,目光落在坏女人身后撒落的璀璨光斑,只觉分外割裂,微晃了晃心神,迟疑的摇头出声:“我、我指的是那个荞麦软枕!”

  语出,四周陷入一阵尴尬沉寂,张琬自己都不太相信鬼话,便又补充道:“那是娘亲离世之前亲手给我做的物件,我平日睡惯了,这几日出国都,路途一直睡不太好。”

  以前嬷嬷说娘亲在孕期给自己添置很多物件,不过随着张琬年岁身量见长,很多东西都不能用,只有这软枕一直陪在身旁。

  话语并不全是虚假,理由亦是充分,所以张琬才镇定几分心神。

  坏女人亦好似当了真,没有再戏弄言语,反而自顾整理薄纱衣裳,欠身正坐,语气说不上好或不好,淡然出声:“这样么,小王女怎么不回屋去睡?”

  张琬被坏女人如此平和反应弄的有些不敢相信,水灵明眸眨巴的望着她,迟缓的应:“现在屋里太热,水榭里边凉快。”

  “既然如此,那小王女在水榭里多休息一段时日吧。”语毕,坏女人自顾起身离榻,移步绕过屏风,只匆匆留下一道略带冷淡意味的颀长倩影。

  “她这是在生自己的气么?”张琬嘀咕道,脑海里想起先前自己堪称越矩的轻薄姿态,顿时探手捂着脸倒在一旁,悔恨不已!

  天际霞光散尽时,夜幕无声遮掩水榭景色,萤光点点,带来些许梦幻静谧。

  张琬却无心观赏水榭外边的景致,规矩的盘坐用膳,视线看向空荡荡的对面,犹豫问:“圣女,怎么不来用膳?”

  上回坏女人缺席,张琬没多问,自行用膳,结果那回深夜里坏女人闹腾陪膳,这事还历历在目呢!

  巫史于一旁恭敬应:“是,圣女下令吩咐服侍小王女自行用膳。”

  闻声,张琬心间感觉大事不妙,执筷夹着菜肴的动作微顿,暗想事出反常必有妖,坏女人还从来没有这么冷落自己。

  通常而言,坏女人若是心里不痛快,她必定也不会让旁人痛快半分。

  这是张琬通过近年来相处得到的宝贵经验之一!

  “那圣女在忙什么啊?”张琬心绪不定,连带用膳都不怎么积极,停筷,又问。

  “回小王女,属下不知。”巫史眼露谨慎的摇头道。

  今日午后圣女从水榭出,便命人去备选上等荞麦,而后就一直待在堂屋,巫史实在看不出半点心思。

  又或者,圣女的心思任何人都不能窥视半分,哪怕是本要舍弃圣女的太阴祭司,如今还不是要重新任用圣女。

  可见圣女心思之深,绝非常人所能揣摩触及。

  见此,张琬只得停了声,眼眸晦暗,视线落在那一碟素菜,手中执筷的动作生硬转向,而后夹起绿油油素菜,细细咀嚼,安静的很。

  巫史见之,暗自诧异,这小王女的饮食习性怎么突然变了?

  不多时,张琬用膳过后,便独自在水榭园内闲逛消食,视线落在周遭轻盈纷飞的萤虫,心绪稍稍缓解低落郁闷,嘟囔出声:“这么漂亮的萤虫,若是能采上一灯笼,应该会极好看。”

  若自己能送上一盏给坏女人,兴许她就原谅自己的僭越无礼之举了呢。

  如此想着,张琬转而向巫史借来一方捕网,手持器具,仰头聚精会神的张望漫天飞舞的萤虫,于池水旁忙活。

  巫史于一旁关切道:“小王女若是喜欢,不如属下着人来抓萤虫,如何?”

  闻声,张琬摇头笑应:“多谢巫史,只不过这是赔礼道歉,还是亲力亲为,更有诚意。”

  语落,张琬继续行进池水旁忙碌,巫史满面不解,暗想这位小王女如此至诚至信,想来任凭是谁都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吧。

  不过若是换作圣女的话,巫史恐怕也不好估摸心性。

  夜幕深时,水榭昏暗内渐而出现一方萤光灯罩,张琬欢喜注视,满眼喜色,便要提去堂屋送给坏女人。

  没想,外边却传来清幽空灵的嗓音,好像是坏女人在同人谈话,顿时吸引张琬的注意。

  水榭纱帘外长身静立,银灯光辉照落坏女人眉目清雅绝尘,宛若遗世独立的仙人,张琬偷看的不禁心神恍惚。

  “小王女,此时还未睡?”

  “是。”

  秦婵微蹙眉,全然没有想到那日被自己不小心弄坏的软枕,竟对少女这般重要,墨眸显露些许懊恼。

  早知如此,秦婵那时决计是不会随意让人处置,如今早已无处可寻。

  巫史不明所以,更觉诚惶诚恐,满面惧色,双腿颤抖,已然做好跪伏谢罪的准备。

  可谁想,沉寂处,圣女并未言语,而是自顾移步进入水榭。

  巫史抬手以袖擦拭额前细汗,暗自替那位小王女心忧。

  圣女的欢喜,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讨来。

  国都之内多少王公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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