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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吭地躺着。

  放在桌上的手机轻微震动一下, 冯钧睁开眼看了眼, 拿着手机出来去接电话, 回来的时候套了件衣服, 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门轻轻碰上, 常羽睁开眼,看见手机还放在枕边, 冯钧没有把手机带走。

  常羽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十月十三号, 下午两点。

  *

  徐隆云的儿子徐承安从城里赶回来, 今年都四十了,才带着女朋友回家见老父亲。

  徐隆云那天一个高兴,跟着喝了几杯酒, 到现在还没怎么清醒。半梦半醒间听徐承安要走了,就赶着人去昭瓷里拜访一下冯钧。

  徐承安来昭瓷的时候还带了好几箱礼,又是送酒又是送茶, 开口就是谢冯钧在山里对徐隆云的照顾。

  前两年徐隆云摔断了腿,还是冯钧派人过来照顾的。徐隆云年过七十,看事情消极了许多,断了腿之后,每天都念叨着自己要死了。要不是当年冯钧照看,老人早跟着老伴一起离开了。

  冯钧和人聊了几句,送走人之后,又往徐隆云那里走了一趟,老人此时已经醒了,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抽着旱烟。

  徐隆云见冯钧一过来,就笑着:“他走了?”

  冯钧微微颔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刚走,说是要忙工作。”

  徐隆云坐着没动:“下次见面,就该是结婚吧。”

  徐隆云一生有三个孩子,头胎是龙凤胎,结果两人三岁的时候在河边玩,都掉河里淹死了,徐承安是之后才有的,后来徐承安去城里工作,老伴也去世了,自己和孤家寡人没什么区别。

  冯钧静静地看着徐叔,想着自己和常羽的事情。

  一个人生活总是很艰难,没人照应,自己和常羽这辈子是不会有小孩的了,自己要多活几年,死在常羽后头,省得他一个人难过。

  他需要提前写好遗嘱,找信得过的律师,如果自己突然有了变故,那常羽也不用担心以后没人照顾。

  他想了好一会,不知道徐隆云什么时候回了屋里,他笑了下,从石凳上起身,缓缓往昭瓷走。

  以往让他感到压抑和束缚的昭瓷,因为有了人而变得不同,他阔步往昭瓷里走,把熬好的皮蛋瘦肉粥给常羽端过去。

  他推开门,床上被褥凌乱,人不在了。

  冯钧把碗放下,在昭瓷绕了一圈,终于确认常羽是离开了。

  他拿出手机给人发消息:【身体还不舒服,怎么走这么急?】

  【注意安全,到了之后给我回个消息。】

  他知道常羽没有带手机,只能等人到了之后才能看见消息。

  到了晚上,手机亮了。

  叛逆向日葵:【到了。】

  冯钧品着这两个字,冷冷淡淡的,他开始反思自己这两天是不是过火了,认真复盘后,他回复:【抱歉,下次我会克制,你身体现在怎么样?】

  没有回复。

  *

  常羽回去之后拿到手机,简单回了消息之后倒头就睡。

  这一睡直接睡到第二天上午,此时楼下已经停了一辆黑色轿车。常羽接到电话之后骂骂咧咧从床上起来,推开门看了眼楼下停着的车。

  “行行行,我看见了,我正睡着觉呢,催这么紧作什么。”常羽挂了电话,随便找了件衣服穿上。

  在近四个月的山里生活结束,常羽坐着车下了山。

  三天的大雨把山里洗得透亮,常羽坐在车里看了看今天的蓝天白云,放空思绪。

  司机把常羽送回了常家,他没有带行李箱,就背着一个电脑包回来的。常羽推门进去,走过玄关,看见常青肃居然没有去上班,就坐在沙发上。

  常羽上次给他哥发的消息,常青肃还没有回复,见他在沙发上坐着,还以为是要兴师问罪,但常青肃并没有开口提起那件事。

  常羽冷淡地点了下头,开口喊了一声哥,然后就背着包回了自己房间,继续躺在床上睡觉。

  常青肃中途过来打开门看他一眼,见人睡觉就没有打扰,直到晚上常羽还在床上躺着,常青肃直接进去把人从床上揪出来。

  宽大的衣领向下滑,露出脖子上的一块红痕,常青肃微微眯眼,拽住领口打算细看,常羽挥手挡开,把自己的领口收拾好。

  “你脖子上是什么?”

  常羽面无表情地捂着脖子:“山里的甲虫咬的。”

  常青肃挡在他面前没动:“你松开手我看看。”

  常羽扯动嘴角:“没什么好看的。”

  两人僵持着,常青肃脸色冷了又冷,给常羽让开路,两人一起坐在楼下的餐厅吃饭。

  常青肃说:“过几天有个宴会,你跟我一起过去。”

  常羽反问:“我去做什么?”

  常青肃还没说话,常羽自己就先哦了一声:“想起来了,你说要让我联姻,行,几号啊?”

  常青肃脸抽了抽:“我说一句,你非得给我顶两句?”

  常羽笑了声:“我哪里顶你了?我又没说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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