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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为难地看向许易晋。
许易晋身上的定制西装也罕见地起了褶皱,他眼底满是红血丝,看都没看韶北一眼,冷肃着眉下命令:“拉开他,推走。”
其中两名保镖面无表情地掰开韶北的手,尔后将他架着按到了墙上。
李棠顿时急了,迈步就要冲过去,徐竞和李寻抬手拦下了她。
目送着许辰被一点点推远,即将进了电梯,韶北挣扎间,衬衫下摆皱缩起来,动作间,露出腰侧蜿蜒的长长的一道疤,韶北提高音量,声音喑哑喊道:“舅舅!”
“够了!”
许易晋的视线扫过他腰侧那道疤痕,眼底压抑痛苦和愤怒顷刻流泻出来。
“到此为止了!停止你幼稚且自以为是的过家家游戏。你害死妍芽,还要害死我们唯一的孩子你才安心吗!”
少年薄唇翕动了下,争取和声辩卡在了喉间,高大的身体犹如被击中一般,瞬间垮塌下去,任由保镖钳制着。
电梯门口,闻斐目送着保镖和医生将整个病床都安置进去,尔后电梯门合上,缓缓降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过来,抬手给了许易晋一巴掌,将手中的皮包也不管不顾砸到他脸上。
许易晋的头偏向一侧,颧骨处的划伤很快渗了血。
“你明知道当年车祸的事是个意外。这些年,怕你看到痛苦,怕你崩溃,我一直让小北把身上的疤藏起来,也一直纵容你责怪他的行为。可他那时候也才六岁,他只是侥幸活下来了,又有什么错?”
“大嫂如果知道她用命保护下来的孩子被你这样对待,她会好受吗?许易晋,这是我最后一次原谅你。”
闻斐说完,越过他走到韶北面前,她难得失了优雅,看到保镖钳制着韶北的手臂发了狠地去掰开:“滚开!”
钳制他的力道消失,韶北像是个提线木偶,任由闻斐心疼地抚了抚他的脸颊,尔后拉扯着他的手臂,不容置喙道。
“跟我回去。”
韶北僵直没动,闻斐落在他臂膀的手收紧,痛在他身,却是闻斐眼底泛起红意。
她声音收紧,几乎是挤出来的。
“听话!我不想用同样的方式对你。小辰现在那个样子,你怎么安心?!你要我怎么安心!”
她的视线扫向身后的保镖,意味明显,尔后看了眼李棠。
高大的少年瞬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任由她拉拽着向电梯的方向去。
“阿姨……”
李棠急急地喊了一声,嗓音带着哑意和恳求。
李寻晚了一步,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韶北凛着的背脊僵直着,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攥成拳,一直到指尖发白,失去了知觉。
闻斐深吸一口气,回头微笑看她。
一如既往的优雅,高贵,好似刚刚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小棠,谢谢你们这阵子对韶北和许辰的照顾,这次来的匆忙,就不多留了。欢迎你以后来美国玩。”
说完,就拉着韶北进了电梯。
徐竞拍了拍李棠的肩,小跑几步跟了进去。
刚刚还人潮汹涌的走廊霎时间安静下去。
李寻蹙眉,直到听到电梯下降的声音。
捂着李棠的手上传来温热濡湿的触感。
李寻的手掌颤了颤,坚实有力的手臂将她揽在怀里,任由那份烫人的湿意顺着衬衫沁进皮肤。
他的手一下一下抚着李棠的后脑勺。
“棠棠,哥哥告诉过你的,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分开是迟早的事。”
怀中的少女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压抑着,哽咽而无助。
“哥哥,都是我的错……是我带那个人进教室,我以为她只是想拍一下座位……是我不好……”
“胡说,我妹妹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善良的妹妹。不是你的错。”
李寻轻拍着少女纤瘦的背,声音轻柔。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寂静的走廊,少女呜咽绵长,所有的自责委屈再也兜不住,通通化为泪水倾泻而下。
——
暴雨下了一天一夜,到晚也没有止歇的意思。
昏暗的天空像是被闪电撕裂开来,大雨倾盆而下。
沿街的店铺都关了,沈芸居家陪着李棠。
傍晚时分,李文权打了电话过来。
说是接了紧急任务,清风山局部坍塌伴有泥石流,有五位游客不听劝阻登山祭拜,被困在了山上,他们正出动人力去抢险救人,晚上不用等他。
屋外的闪电照得人脸苍白,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沈芸只来得及交代他注意安全,电话就被匆匆挂断。
半夜,一声惊雷自头顶炸开,李棠骤然睁开眼睛,冷汗弥漫满背。
她大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