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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背回去。
磅礴的灵力融入本丸的空气中,粘稠得在空中挥手几乎都能让掌心湿润,刀剑们的头发上已经黏上水汽。
“怎么一下子爆发出这么多灵力,太夸张了吧。”太阁左文字依靠在宗三身上,捻着粉色的袈裟,指腹潮润。
“宗三亲,衣服又要换了。”
粉发美人摸摸太阁的头,目光越过庭院,远眺山坡上那颗败落的万叶樱。
无形的灵力具现为有形的雾气,推波移换地荡漾到万叶樱四周,浸润每一根枯颓的干枝,润色每一缕起伏不平的纹路,让其抽出新绿嫩叶,充盈生命。
粉色重新在枝头绽放,千千万朵樱花汇聚成一株树冠膨大的万叶樱。
绿的海洋爬满山坡,藏在泥土里残存的昆虫的卵破开,久违的蝉鸣响彻,许久不见的蝴蝶停留在花瓣中。
太阁看到了一场新生,他抚着自己的心口,仿佛自己的生命也与之共振。
“这样的话,三日月殿一定会没问题的。”
因为冰消雪融后迎来的就是春天了。
这场灵力风暴以强硬且不容拒绝的姿态按下了本丸的暂停键,消去所有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声音,所有人沉默地望着修复室的方向,等待着一个结果。
耳边有无数呓语,太宰晃了下神,微微散开的视线重新凝聚,先前在他眼前招牙舞爪的黑气已经安分的待在三日月宗近心口缩成一团,像是一滩淤泥。
修复池里的灵力球一颗不剩全部融化,修复液中的养分也被全部吸收,变成一池气味怪异的清水。
三日月宗近的表情平静,印有新月的眼眸阖拢,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
不过好歹脱离了生命危险。
太宰脸色也有些白,一次性抽取太多量的灵力即便是他也难捱。
至于三日月宗近心口上盘踞的异物,他摘不下来。太宰眸色沉沉地盯着这团雾气,似有自己的意识一般,雾气蠕动着钻入三日月宗近的身体内。
那是暗堕气息?太宰拧眉,被空气中浓郁的水汽呛得咳嗽了几下。
“让人把三日月背会部屋吧,过几天就能醒了。”太宰站起身,抽出手帕把手里的湿润感擦干,转身离开时一股轻微的拉力从他腿边擦过。
三日月宗近掀起眼帘,虚虚一条缝,但视线带来的存在感毋庸置疑。
两双同样平静无波的眼睛对视一秒,太宰收回目光。
加州清光看了一眼天色,连忙跟上太宰的脚步,和审神者一起出去,悄悄打量太宰发白的唇色,揪心道:“叶藏大人,晚上有想吃的么?厨房可以做!”
就算是厨房没有的食材,他也能立马去万屋换。
“面包和咖啡。还有,加州在的话,你们就去做自己的事情。”
反应过来审神者话里的意思,加州清光眉眼一松,雀跃地勾起唇角。
乱藤四郎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目送太宰和加州清光离开。
烛台切光忠叹气,由衷觉得本丸接下来会有一场遍及所有刀派的明争暗斗。而风暴中心则是对此或许有所察觉但毫不在意的审神者。
太刀摇摇头,看了一眼修复室里忙慌的三条家,又看了一眼恹恹的乱藤四郎,叹着气离开了。
入夜,本丸里的灵力浓度还没有降到正常水平,凝成的水珠点缀在花花草草上,发着浅蓝色的光,密密麻麻汇集起来取代了灯的位置,成为本丸照明源头。
活泼的刀剑们扑到草丛里,将灵力珠抖落,带着满身闪光追逐打闹,玩得越发狂乱。
本该安静的夜晚此时不时从各处传来打闹的嬉笑。
衬得三条部屋里的安静得近乎冷清。
“今剑和岩融去玩了,石切丸在太刀太郎那里,小狐丸在森林捉萤火虫做夜灯,现在三条部屋内只有我一个人。”
话语落下,审神者披着月光和灵辉从拉门外的阴影里走出来。
偌大的和室内摆着一张茶桌,三日月并没有坐在茶桌边,而是坐在对面敞开的走廊上,廊外的小湖泊湖面上飘着一些浮萍,几只鱼嘴巴一张一合,抢食三日月投下的饵料。
“您看上去比以前温和了许多。”
三日月将手心的饵料投入湖中,鱼尾拍打水面溅起水花,月亮的倒映被击碎。*
他拍拍手掌,将碎屑拍掉,还有手帕擦干净手,才将茶盘上倒扣的茶杯翻出来一个,提着温好的茶壶倒出一杯茶。
“请。”
三日月宗近笑吟吟伸手做出请的动作,“万屋新出的茶叶,很合我这个老人家的胃口。”
他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清冽卷着苦味在他舌尖炸开,三日月喟叹一声:“有时候会让我想起还是一振刀剑的那些日子。”
虽然无法自由行动,但每一天都会有新的事情在身边发生,还算得上有趣。
“过去的永远不会回来,就像泼出去的水不能再回到碗里。”太宰说,“像你这样通透的刀剑难道还看不明白么?”
“看向未来么”三日月反问,“审神者觉得我的未来在哪里?”
金黄色穗子头饰垂在三日月宗近绮丽的脸侧,一份幽幽的古韵顺着他略略弯起的眉眼中透出来,他看着太宰亲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