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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根本无济于事,在明亮的烛光当中,一眼就让人看了个分明。

  封砚看着不是身形魁梧之人,但身上却生得精瘦又结实,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又蕴含着力量,就好比现在他一用力扯住她的手腕,那血管就犹如游龙在臂膀上鼓出。

  克制却用力。

  这个画面让盛则宁一口气血直冲上了天灵盖。

  那个素来看重衣冠整齐、一丝不苟的瑭王殿下去了哪里,封砚这壳子里莫不是换了一个人?!

  他怎么能、怎么会如此伤风败俗地在人前敞胸露肉。

  盛则宁下意识就用力扯过自己的手腕,想要后退了,封砚并不想拽伤她脆弱的手腕,于是就顺着她后退的趋势从床上半抬了起身,那薄被从他腰间一路往下,眼见就要彻底掉下去了。

  盛则宁刹那就面红耳赤,忙不迭把眼睛紧紧闭上。

  救命。

  她眼睛刚闭上,感觉握住她的那只手猛颤了一下,就听封砚闷哼了一声,好像是痛极了。

  想起他肩膀上的伤势严重,盛则宁马上想到,必然是这大动作扯到他的伤口。

  她顾不上许多,眼睛一睁,双手上前,及时撑住他痛得痉挛下落的身体。

  微热的肌肤贴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心脏猛跳了两下,耳朵尖热得生了痛,就像是被烛火近距离烘烤着。

  “官家小心。”

  发热虽然是假的,可是他肩膀上严重的刀伤却是真的。

  连封砚这般内敛自控的人都无法控制的痛,必然是他难以忍受的痛。

  盛则宁想起刀落下来的时候,封砚义无反顾地用身体护住了她,这才使她毫发无伤。

  心里软下去了一块。

  本来是撑扶在他身侧的手,轻柔地环了过去,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

  这才发现他肌肉都紧绷后背上皆是冷汗,沾了她一手。

  就为了拉她这一下,他便吃了这么大的苦。

  盛则宁对他又是怜又是气。

  早一点,若是再早一点,他能有这十分之一的心待她,他们也不会走到如今的田地。

  可现如今他再好,盛则宁也不敢要。

  她从前的勇气早已经一次次失望中磨光了,要如何再去面对成为帝王,将来还会三宫六院的男人,去瓜分那被切的七零八落的心。

  她不敢了。

  “则宁,你怎么来了?”

  冷汗从他的额头滚落,沾湿了他的脸,就连脖颈上都很快遍布了汗珠,蹭到了盛则宁的脸颊上,汗.津津、湿.淋淋。

  盛则宁正想道出这是德保公公干的好事,就听见封砚喘着气,虚弱地道:“我还以为又是一场梦。”

  “自然不是梦,官家既是为我受伤,臣女理当来奉药侍疾。”盛则宁想要抽身,却发现早已经被封砚反客为主,单臂横于她的后腰,把她抱进怀里。

  “这些事有宫人做就可,你非我妻妾,哪有奉药侍疾的道理。”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带着一些埋怨,盛则宁没听真切,也不敢轻信。

  堂堂帝王怎会委屈小心。

  盛则宁当即顺着他的话道:“官家所言极是,臣女此番是逾矩了。”

  耳边重重抽了一口气,像是对于她这个回答有些气恼了。

  不过他也没有揪住这个话题不放,而是改问道:“你今日当真是与谢朝宗约好,要一起离开的吗?”

  “自然不是。”盛则宁一口否定。

  “是吗。”封砚的声音带出一股轻松的轻叹,手臂又将她的后腰往使了点劲,把身体的重压都不由分说地加诸在盛则宁单薄的身体上。

  盛则宁不堪重负,只能用手抵住他的身躯,可那又湿又滑,难以受力。

  她只能咬紧了牙关,费力地憋出一句话。

  “不过……出门游历确为我所愿,日后有机会臣女还是会去的,此事与谢朝宗无关,是臣女一人。”:,,.

  第97章强求

  血气混着药味,充斥鼻端。

  盛则宁一鼓作气说完后,心中也是忐忑,呼吸都不由浅了几分,像是怕惊动了蛰伏在黑暗里的猛兽。

  在封砚漫长的沉默中,像是被两端拉紧的弦,全然不知道崩断的那一刻会在什么时候。

  等待就是就是未知的恐惧。

  手掌贴着的地方,明显察觉到随着呼吸律.动的脊背。

  手心湿.润,不知道是封砚的冷汗,还是她慢慢渗出的冷汗。

  她慢慢将手从那赤.裸的后脊上挪开,无力地在半空蜷了蜷,无处安放。

  盛则宁说是胆大也胆大,可该装乖的时候也不马虎。

  想起几案上的汤药,盛则宁犹如找到了解脱,连忙把话题扯开,语气轻快道:

  “官家的药也放了许久,正好可以用了,我给官家端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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