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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禅慧松开握着禅寂的手, 站起身来,声如鬼魅道:“禅月, 你平时不信我的多了去, 可这次是禅寂的命,我今日定要替他报仇!”
话音未落, 人便拔地而起,左手法杖,右手空掌, 用尽全力朝这边劈来。在座之人皆是一惊,退开一段距离,省得自己被波及。禅月法师更是大喊一声“住手”。
光喊有什么用,你倒是出手制止啊!
萧明渝未动,季子琛下意识迎了上去,他这般修为的弟子,在禅慧面前就如同一汪小泉对上一片汪洋。根本抵不过片刻。
可这一掌却不是他一人在承受,只见褚明锦冷着脸替他挡去全数掌力。
如此危急时刻,季子琛心中被暖得想笑。嘴硬心暖,真是褚明锦的代名词。僵持片刻,也算是给足了面子,褚明锦一掌便将人打飞,控制了力道,不至于将人打得狼狈。
禅慧被打飞的方向,所有人识趣让开一条宽敞道。等他被僧人扶起,捂着胸口道:“你们!”
季子琛在萧明渝身侧站定,不能说话,便看向褚明锦。他这个好师尊,打人时气势汹涌,打完又如那云松顶端停滞的仙鹤般,肃穆威严。
贺安见势跑过来,拱手一礼,道:“禅慧法师多有得罪。禅寂法师这事还请您节哀,可这证据未凿,若是胡乱定了罪责,恐令灵觉寺立于不信之地。况且,若真是我灵霄山弟子萧明渝所做,我派定不轻饶,给灵觉寺和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可现在,在断然是不能胡乱处置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们自己的人,处置权在我们自己手里,你再恼火也给排队。季子琛听得胸口舒畅不少,看着昂首不语的褚明锦,他真是不得不感叹:这贺安果真是个传话机。
禅慧气急道:“那他的魔血?”
贺安:“且待我派考证之后,再予分说。”
禅月作为灵觉寺四禅之首,此等局面当然要说点场面话,道:“褚宗主海涵,还请念在禅慧心切,不做计较。令弟子所说老衲听着有理,我看不如就依他之言,待一切水落石出再做打算。”
褚明锦颔首,以示回应。这一出闹剧本该走向平缓,进入细致调查阶段。这时却走出一人掐住这走向。
“我看此事不必再调查了。”直愣愣的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全数吸过去,如此,说话之人很受用。这人一声土黄素锦,手执一面青绿山水扇,信步走入几人视线中。
正是灵霄山最没有存在感的黄垚峰峰主——丘明坚。
论实力排五峰主吊车尾,不止峰主,这几年就连拔尖的弟子也未能有一人。在群英荟萃的灵霄山可不就是存在感低?
丘明坚作为一介灵根平平的弟子,凭着一身平庸,误打误撞入了主张无为的黄垚峰老峰主的青眼,最后更是坐上了峰主之位。这本是用尽一生的气运才换来,可他却觉得这是自己一分气运换来。
就这样,自以为天赋独出的人,却在各峰峰主面前从灵根修为到出身都低人一等。首次感受到从云端跌入污泥。
后来,他又撞上了素来脾气暴躁的权明煊,在共事中无论如何恭迎对方,小心行事,迎来的都是无视和羞辱。自此,心中便萌生歹念,与魔族联手,走上了不归路。
要季子琛来说如果再让他穿书一次,他肯定选穿成丘明坚,然后在黄垚峰这个安宁之地平静度过一生。
可他不是丘明坚,理解不了这人掩藏在内心深处,刻在骨子里的自傲。现在更加理解不了此举。
这人出场绝对没憋什么好屁,他要干嘛呢?季子琛神经不由绷紧。
贺安领着人躬身问候,丘明坚朝褚明锦拜过,却悠悠走到了禅慧那边。旁人看戏看得过瘾,一致安静等待后文。有人甚至想抱盆瓜子,边看边嗑。
禅慧道:“丘峰主此言何意?”
丘明坚把玩手中折扇,似乎很享受所有人等他发话的感受,半晌才说:“萧明渝,你可能证明这段时间,你是不可能下手的?”
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贺安也烦了,回身道:“子琛,你素来与萧明渝共处时间最久,你来说他有没有时间。”
这话怎么又绕道自证上来了,季子琛头疼。他睡了那么久怎么可能知道这期间萧明渝在干嘛?他这人有个毛病,那就是在越熟悉越信任的人面前,撒谎极容易露出马脚。
贺安疑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季子琛脊背发麻,怎么这系统还不解开禁言,他这都要掉马了。
对面,丘明坚却轻笑道:“我看是被人下了禁言毒。”说罢,手中迅速弹出一物,速度极快,众人看不明白,只知道那东西仗着丘明坚的指力朝季子琛那边去了。
褚明锦一个闪身便挡住了季子琛,可那东西不是朝季子琛来的,而是偏了几寸,直直朝萧明渝射去。
这一击在萧明渝面前算不得什么,只见他抬手一挥,那东西被挥散成雾气,撒开了。除丘明坚以外的人都是一头雾水,却见这人阴笑道:“如何?”
什么如何?明明没有人受伤。
忽地,殿内涌起一阵强劲的灵力波动,多数人修为未到顶级,心中都横生一股惧意。而这灵力波传出的位置,正是季子琛后方的萧明渝。
季子琛一个箭步跨过去,将捂着眼躬身不起的萧明渝揽在肩上,心急道:“萧兄,你怎么了?”
萧明渝身体很僵硬,体内好似有千万只阴鬼在乱窜,灵魔混乱,而灵力却被魔气排挤。这身子就像是充满气的气球,要爆炸了。头亦是阵阵发疼,耳鸣不断,他听不清季子琛在说什么。
但他知道自己不正常,有可能伤害到季子琛,所以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