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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他连真容也不必露出来,和亲队便找到了主心骨。

  粱尘急声:“东市那边被山贼围住了,不知道他们哪来的那么多人。誉王世子被他们关在里面,东市附近的百姓也被山贼们关起来。他们非要拿十万黄金谈判……那个没用的太守只会说自己向中枢传书了,中枢会给钱的。

  “可笑。一地官府,被山贼欺压,还当真想给钱。说出去,滑天下之大稽。”

  林夜颔首。

  林夜随机点名:“窦小娘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窦燕干笑:“小公子说如何办,我们就如何办。小女子全听公子吩咐。”

  林夜好奇问:“那我留着你做什么?我人手不够吗?”

  窦燕:“……”

  林夜坐在枝叶间恣意而笑,日光打在簌簌枝叶间,一道道斑光衬得少年明朗万分。

  林夜看起来浑不在意,只是重复:“窦小娘子,回答我,我们该怎么办?”

  窦燕僵立。

  她知道林夜在逼着自己站队——若是她对和亲队一点益处都没有,和亲队为什么养着她?

  和亲队中的杀手如今和“秦月夜”几乎没有了联系,即使那些杀手心中觉得不对劲,小公子身边也有雪女那个“假冬君”,以假乱真,唬住和亲队中的杀手们。

  那么,窦燕的用处,到底是什么?林夜逼着窦燕,必须走到和亲队这一头。

  赤裸裸的阳谋展现在日光下,窦燕却没有旁的办法。

  窦燕低下头,轻声:“那我们,便和山贼谈吧。”

  林夜从容:“怎么谈?”

  窦燕美目流光:“宋太守不敢出面,如今能和山贼首领说话的,便只有小公子了。”

  林夜:“我怎么保证成功?”

  窦燕心里骂这个坏蛋分明有主意,偏要她说。可她为了保命,只能说:“山贼那边如铁桶,不好直攻,但他们不在乎百姓生死。我们可以李代桃僵,从内部分化……”——

  东市一处关押百姓的屋舍中,李微言从嘈杂的哭声中醒来。

  茅草发臭,空气闷热,蚊虫咬得他脖颈手臂一片红。

  少年揉着额头,目有戾色。他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劈头便骂:“吵死了,哭丧是不是太早了点?还是你们排了个队,好时时刻刻保证有人哭?”

  和他关在一起的百姓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众人本哽咽着互相自勉,战战兢兢担忧着下一个时辰,不知谁会沦为丧命鬼。

  此间气氛低靡,然而李微言一醒来,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全来回骂他:

  “要不是因为你收服不了那些山贼,我们怎么会沦为人质?”

  “你怎么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人家照夜将军十二岁能带兵,你就以为你行啊?人家十几岁就把北周军打出大散关,你连个山贼都打不过。”

  “你和我们不一样咯。你金贵,那些山贼不敢杀你,敢杀我们呢。”

  很难想象,百姓们敢骂当朝王侯。

  又很难想象,王侯和他们骂得有来有回。

  李微言抬头,自己那张长满了脓包、丑陋不堪的脸对着四面八方的百姓,他一张嘴,舌战群儒不落下风:

  “我收服不了山贼怎么了?是我愿意去的吗?那不是我爹战死了,皇帝非要我去的?怎么不要那些将士去啊?

  “你们骂我倒是一把好力气,敢骂陛下吗?你们在这里骂陛下一句,我明日被救出去,就让陛下诛你们九族。

  “我当然和你们不一样咯。我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吃都能说,你们有点力气只会用在我身上,我是你们婆娘啊?”

  他骂得奸且俗,有人捂住孩子的耳朵。

  众人气得面孔燥红,而正逢山贼刷地拉开门:“吵什么吵?小世子,你再惹事,下一个轮到你。”

  李微言牙尖嘴利:“你们敢吗?”

  山贼神色镇定。

  显然,这些天,做了反贼,他已经见识这位奇葩,而面不改色了。

  山贼把一锅喂猪狗一样的粗粥砸到屋中空地上,鄙夷关门而走,不愿和这小世子饶舌。饿极了的百姓们一窝蜂般扑过去抢食,李微言自然不去——没人会给他留食物的。

  众人恨不得他是最先死的那一个。

  稍微用食物安慰肚子后,屋中气氛重新低靡,没人再吵骂了。

  李微言闭上眼,窝在角落里,要重新假寐,旁边伸来一只温热的手。

  他警惕睁开,看到一个女子。

  此女头发枯黄,额有红斑,脸侧胎记,双唇厚实,一只硕大的黑痣点在唇角。她这样丑陋,却有一双明亮温柔的眼睛。

  此女身边,总有一个相貌普通的女子目光挪移,显然,很关心这女子。

  被关的这几日,大部分人对李微言深恶痛疾,只有这位丑陋女子会在没人时,将帕中的一块干粮递过来。

  李微言瞥她两眼,不理会。

  女子声音低柔:“郎君何必如此?你恶言恶语,不过是让百姓们不承你情,为他们自己生计而努力。你连饭食也让给人,然而没人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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