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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奴仆将院中短缺的物资送进来,里面的主仆却是不能出去,更不许外人探视。对外,则宣称令漪在养病。

  云姬急得无法,有她管家,女儿吃穿虽是不愁,但此举说明女儿已大大得罪了晋王,时间一长,底下人哪有不欺负她的?

  然而几次想要求见晋王均被拒之门外,不许她探视,气得云姬日夜咒骂那“死而复生”的前女婿,死的时候让溶溶受他母亲欺负,活过来也要溶溶因他遭殃!

  期间,宋祈舟也曾几次上门求见,均被晋王以令漪患病需静养为由拖延过去,惹得京中议论纷纷。

  与世隔绝的小桃坞里,令漪却是不知的。她伤心了一日便恢复了往常的生活,带着两个小女郎在房中教她们针指,甚至要了花树花种,在后院种树养花。

  没有那个人的纠缠,她的日子清闲又惬意。容色都养得红润不少。

  而这期间,嬴澈忙着国事和在朝政上给前妹婿使绊子,当真一次也没去瞧过她。两人之间,颇有些冷战的意味。

  四月丙申,叱云瑶在嬴澈吩咐下,前往上阳苑见华缨。

  浮岚暖翠,飞阁琼丹。四月的上阳苑柳色更密,桐阴竹影交影,行走于苑中,几乎照不到日光。

  公孙牧将她引至湖畔戏台边,隔着一条步道,台边草坪里、绿荫浓密下,正铺了几张华丽的软榻,上铺玉簟,簟旁各设小案,摆放着各色杯盘碗盏、瓜果酒菜。

  案旁,玉簟之上,则坐着一名红衣美人并四五个贵族子弟,旁边另有妓楼的小丫鬟服侍。

  芳酒绮肴,凿嵌金银。

  “喏,那就是。”公孙牧指了指席间的红衣女子。

  女郎鸾髻垂云,烟笼眉梢,脸如莲萼,唇如樱桃。一双秋水明润的眼亮如点漆。

  她胸前束朱色薄纱长裙,披鹅黄披帛,清肌莹骨,雪胸酥腻。

  此刻,正叫一名玄衣公子搂在怀中,一双如玉皓腕,手捧六曲花卉纹金杯,笑盈盈地劝觞。

  一支凤钗斜斜插在髻上,正随她的动作,颓然欲坠。

  四周男儿俱笑着打趣:“合卺!合卺!”

  华缨灿艳一笑,当真持着金杯与那男子把盏交臂对饮。男人却使坏,故意泼了半盏葡萄酒在女郎茜纱半遮的**上。

  点点深红酒露,打湿了抹胸上绣着的描金牡丹。

  “呀。”华缨嗔怪地道,“公子都把奴家胸前这朵牡丹打湿了!”

  “这朵打湿了算什么t。”男子笑着勾过她白嫩嫩的脸儿,“下面那朵打湿了才叫好看呢!”

  席间众人哄堂大笑,华缨也略红了脸,笑着拿自己的杯子给对方灌了一杯,神情似喜似嗔,并没半分忸怩。

  柳荫之下,公孙牧羞红了脸。

  叱云瑶则久久地看着那张娇媚如石榴花儿的脸,半晌才幽幽叹了一声:“她还是那么爱穿红衣。”

  其实细数起来,她与骆华缨并不相熟。

  二人一个长在洛阳,一个长在幽州。一个成名于花柳温柔之乡,一个则成名于塞上苦寒之地。

  只是当年两人年纪相仿,同为将门之女,又都志在从戎。便有京中好事子弟,将二人编排在一处,取了个“将门双姝”的诨名儿。

  叱云瑶七岁即随父赴幽州,每年只有父亲入京述职才会相随归来,因此,虽知晓华缨之名,却实不曾与她见过。

  只听闻,她喜着红衣,善枪术。原本想与之一较高下,但还没有机会,骆家便出事了。

  骆超投降柔然之后,父母被杀,骆氏夷三族,男子斩截,妻女没入教坊。

  骆超之妻沈氏出身名门,花容月貌,原就是京中远近闻名的美人。入花月楼当日即被丈夫昔年的一众属下淫辱,不久便不堪受辱地自杀了。

  随后,同样的命运便落到了骆华缨的头上。

  叱云瑶虽远在幽州,却也曾听说,当年华缨才满十五,初次梳拢的价格便被拍卖到了三万银。

  是她父亲昔年的下属,大约这些处于底层的男子,总是格外渴盼从前高攀不上的美人落难的。

  但后来,又听闻那人当夜即死于非命,至于凶手是谁,至今还是刑部的一桩悬案。

  “我们过去吧。”她道。率先提了枪快步走去。

  公孙牧的声音被她抛在身后:“哎,带带我!”

  席间,几个男子正争先恐后地灌着华缨酒。她已连饮数杯,正是不胜酒力之际,连连挥手推辞着:“我不喝,玉儿不喝了……”

  声音娇软酥腻,听得叱云瑶一个女子颈后都忍不住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些纨绔公子怎可能放过她,邪笑道:“玉奴乖,喝嘛。”

  “喝完了,才好陪哥哥们玩儿啊。”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叱云瑶皱眉一喝:“她说她不想喝你们没听见吗?!”

  这一声有如洪雷,连同公孙牧在内,在场诸人都唬得一震。

  那几人都是些不成器的将门子弟,俱在禁军与白鹭府混日子。很快有人认出了她,笑道:“哟,是叱云将军啊。怎么,找哥几个有事?”

  叱云瑶理也不理,径直把枪递给已然愣住的华缨:

  “我是叱云瑶,听闻你幼时与我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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