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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当了吧?”她笑眼盈盈地觑着他。
嬴澈面如青石冷硬。
她软磨硬泡地要了这么久,到这时,他也算回过味来,大约那真的是她父亲留给她的东西,否则,以宋氏之财力和宋祈舟给她的那块白玉夔龙纹玉佩来看,宋祈舟的确是不大可能用那样劣质的玉雕刻项坠赠给她的。
唯有裴家当年家境清贫,才有可能用那样的玉。
可若那真是裴慎之留给她的遗物,现下,是万万不能将实情告诉她的,那只会招致她的怨怼。
嬴澈回过神来,神色微不自然:
“我把它放在别的地方了,要找一找,过几天再给你。”
“好哦,王兄最好了。”令漪不疑有他,笑盈盈地在他侧颊上吻了一下,语气忽然变得娇羞起来,“王兄晚上过来好吗,溶溶想王兄了……”
想,好好用用他……
这一句有如春日风中多情的柳丝般哀怨缠绵,勒入心脏,缚人心神,嬴澈只觉身子都酥了半边,喉口也微微萦起一缕燥热。
回眸对上女郎浅笑盈盈的眼,不知怎地,他面上竟腾起淡淡的热意。即虽与她早不是第一次共赴巫山,此刻心中亦如揣了头小鹿,噗通噗通地乱撞。
他微红了耳根,眼神微微闪烁着,点了点头。
*
“你现在去扶风一趟,找到那日的当铺,让老板把那项坠还回来。”
打发走令漪后,嬴澈马不停蹄地叫来了宁瓒,语气急躁。
宁瓒手里此时正捧着另一封从边关加急送来的文书,闻言微微疑惑:“可殿下当日不是说,那些东西是死当、任由那掌柜的处置么?这时过去,会不会,已经转卖了他人?”
“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嬴澈话中难掩烦躁。找不回来,仿制一串不行吗?
天知道那怎么会是裴慎之的东西,裴令漪就是个脑子只有一根筋的,全装着她父亲。若是叫她知道他把她爹的遗物弄丢了,不找他大闹一场才怪!
“属下知道了,属下马上就去。”宁瓒忙道。
又将手中文书奉上:“殿下,幽州来信,柔然那位右校王率部来投,眼下,已经入境了!”
第85章 “你就死定了”
原是当初骆超送还宋祈舟的事情不知为什么暴露,加之近来那些西域小国在柔然西南边境侵扰得柔然王庭头疼,更加疑心骆超与魏朝的关系,索性与之翻脸,派兵追杀。骆超不得已带领心腹部众逃往幽州,被叱云修秘密接入城中安顿下来。
其中,就包括他在柔然所娶的公主,及所生育的子女。
嬴澈当机立断:“你现在迅速派个人把这消息递给凉王,让他透给虞伯山。”
事情早晚是会泄露的,不若让嬴灼事先行将消息传给虞氏,也能为他争取到一丝信任。
“那,扶风那边,属下亲自过去么?”
“换个人。”嬴澈道。扶风到洛阳来去一千里,快马加鞭也得五六天。身为亲卫,宁瓒不在,溶溶必然会察觉出什么。
事情就此安排下去,很快,虞氏那边就在嬴灼的有意告知下得知了骆超即将回朝之事,为此大为惶恐。
当年怀荒城中,正是由于虞伯山的诬告致使朝廷对骆超心存疑虑,不肯派遣援兵,致使骆超困守孤城多月后不得已投降,彻底坐实叛臣之名,才有了其后一系列恩怨。
骆超是最清楚其中变故的人了,他若回朝,保不齐会反咬当年之事。如今晋王秘密接纳对方,明摆着是要利用他对自己下手了!
虞伯山惶惶不可终日,急忙召集了一堆心腹商议应对之策。
虞琛却对此心有疑虑,问嬴灼:“殿下怎么会知道此事呢?”
对此,嬴灼的回答则是:“你以为就你会往凉州派探子么?幽州有我的人,发生什么,我自是比嬴澈还知道得清楚。”
“信与不信,过两日,你们自己就知道了。”
三日后,嬴澈果将此事上奏给天子,提议迎接骆超回朝。
为使事情进展顺利,他特意在大朝会上抬高骆超回朝的种种好处,譬如其在柔然多年,熟知其内部情况与南境布防,对抵御柔然南下极为重要。
相较之下,虞伯山那点“乱臣贼子怎能轻易放过”的托词就不大起效用了,再反对,反成了当年骆超叛国之事是自己从中作轨,惹人遐想。
形势比人强,上一场大战距今不久,既无法一举将柔然吞灭,朝廷多数人都不愿大兴兵戈,自然同意。虞伯山眼见无法阻止,也只好假意大度地同意下来,并主动提议道,为显朝廷的恩德,不如先行释放他那还在教坊之中的女儿,骆华缨。
转瞬之间,时事竟已变化得如此之快,晋王府中,令漪得知此事后,也不免心生感慨。
原来是正是邪,是清白是谋逆,是高坐庙堂还是身陷泥淖,都只在时局的变幻与上位者的一念之间罢了。
那位改变她一生轨迹的骆将军虽还未回京,但事情已成定局,解决了他的事,父亲的沉冤昭雪也近在咫尺了。华缨也可以得救。
她们竭尽全力也看不到希望的事,如今因为一点小小的意外,即将成为现实。
消息是嬴澈亲自说与她的,她听后短暂地沉默了一息,又殷切地追问道:“那华缨得知了此事吗?”
“应当还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