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30

r />
  “此毒……”若蝉披头散发,状若疯癫,竟是咯咯笑起来,许久才对陆华亭道,“……无需解。我见姐姐太累了,叫她好好睡一觉,你回去守着她就是了。”

  “蓄意挑衅,嘴里没一句真话,果然是‘天’。”竹素对陆华亭道。

  陆华亭不语。

  得不到答案,死士们又给了若蝉脊柱数杵,如此拷问,绝非普通人可以领受,然而若蝉只是笑。有暗卫不忿,向山上喊道:“夫人对你留情了。猜出你的身份却并未张扬,否则你早就死了!两国互为仇敌不假,但身份之下都是肉体凡胎,你就能如此面不改色地背叛她吗?”

  若蝉本已合上的眼皮,听到“背叛”二字,又慢慢地撑开了,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事:“背叛……我是永远不会背叛她的。我就是为她而生的,又怎会背叛她?是她先背了主,我们之中谁都可以背主,只有她不行!”

  “为何她不行?”陆华亭追问。

  “我和她,身份本就不同……”若蝉却并未接着解释,目光涣散,气若游丝道,“我嘛,无父无母的孤女,我做这刀尖舔血的行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我只是很好奇,她到底比我强在什么地方,凭什么得为她死……谁知她偏要信我,还要以长姊自居,分明她的姊妹……是谁都不可能是我。

  于是清宣阁中相遇。群青折过身,第一次把夹子从她鼻尖上摘下来,令她心中怔了一怔。

  演了荒诞的开头,也只好将这出戏演下去。

  “她的种种动向,你都向禅师回禀了?”陆华亭的声音,又将她拉回这雨夜中。

  若蝉笑道:“从前当然有,一直到薛媪的药方……禅师觉得奇怪,不明白姐姐到底在干嘛,我却知道……”

  她在好好当值,在救人,在认真地过日子。

  却唯独没走那条被安排好的,充满危险和杀戮的路。

  每一次群青都将她护在身后,让她几乎都入了戏,还给她指了一条她不可能去走的青云路。

  “选了这种生活,当真是很奇怪……”若蝉冷笑。

  但若走一遭,她也明白了。谁能不贪恋这条有光的路,能掉头走回冰冷的独木桥上去。

  一声轻响,若蝉低头去看,原来是字迹腰间拂尘掉进了山崖,转瞬就没了影子。

  她先一怔,旋即竟露出笑涡。

  她曾在群青面前立誓,终生不能背叛,如今,只不过是到了应验之时。

  手腕微转,通身骨缩,只听裂帛一声脆响。她竟挣开死士的桎梏,那道小小的身影瞬间投下山崖,死士手上只剩一截衣衫。

  陆华亭望着空荡峰上的冷雨。

  竹素道:“如此自尽便宜她了!还未问出夫人的毒如何解。”

  “她口吐黑血,是中毒之象,想来南楚也有操控细作的方法。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这样拷问是没有用的。”陆华亭道。

  “也是。不过她方才说话玄机暗藏,不像是对夫人恨之入骨的样子,但愿她手中留情,属下这就去四处寻名医。”竹素说,“好在把太孙截住了,没有酿成大祸。”

  陆华亭凝眸望着对岸死士怀中嚎啕大哭的李璋,状若沉思。

  “把李璋扔下去。”

  竹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反应过来,人已从马上滑跪在地:“大人,这是太孙!属下等为臣,实在不能,不能……”

  “此子是太子遗脉,若不除,日后必然生乱。就算养在帝后膝下,长大之后若有心人挑唆,他们之间难保不生嫌隙。你们不懂,圣人疑心重,以后会越来越重。死在今夜,是李璋最好的结局。”

  “不行,大人。您总得考虑一下自己……”

  陆华亭骑在马上,默了片刻,抬手向对岸做个手势。

  僧人们群情激奋,可惜被拦在寺中无法相救,只得眼睁睁看见那张包裹李璋的襁褓被风吹落进山崖下-

  还没到上朝之时,李焕已经穿戴整齐,枯坐在紫宸殿内等天亮。

  陆华亭跪于案前,道:“因臣看护不力,太孙被南楚细作抱走。这南楚细作丧心病狂,被臣逼上山,竟抱着太孙跳崖,致使太孙身故。”

  “你知道门口有多少人?他们在等着开门,等着上朝,等着狠狠地参你!”李焕骂道,“七郎,你知不知道你完了,七郎!”

  面对如此盛怒,陆华亭默然不语。

  “为何太孙的死讯一夜之间众人皆知?”李焕问。

  陆华亭:“这对当前战局不算坏消息吧?”

  李璋被南楚细作逼死,尘埃落定。叛党从此师出无名,再无法打着拥立太子遗脉的旗号作乱。与南楚借兵,更将引得百姓众怒,如此更有了出兵平叛的理由。

  “就算此事是南楚细作的手笔,但太孙身殒有你追逼之过,你也难逃罪责。你本来有百般手段可以救人……一个文官,能逼死太孙,简直赶上前朝佞臣酷吏之流。”李焕看向陆华亭,“你自己说吧。朕给你定什么罪,才不会让人觉得朕在偏袒?”

  陆华亭道:“罢官削爵,投入诏狱,最好显出割袍断义之态,方才打消旁人疑虑,更显出圣人明断。”

  “割袍断义……到底谁让你给我这个人情?你可是觉得自己很擅揣摩人心?”李焕冷笑一声,质问道,“为了让朕不责罚群青你竟然能做到这一步。有时实在不知,你到底是在帮朕,还是分明知道朕有心赠你绯衣,故意自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