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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吴二郎说着起身,抱手恭维。

  吴容秉却说:“二郎此番道贺,实在是为时过早了些。”又恭维了回去,“我已荒废学业四年之久,有关如今朝政之事,只略知一些皮毛。倒是二郎你……这些年一直都用心苦读,如今又深得县学里老师们的器重,我看二郎才是铁板钉钉的榜上有名。”

  吴二郎闻声笑着摇头:“比起兄长,小弟的那点才学又算得什么?在兄长面前,我根本不值一提。”

  吴容秉淡漠的目光在他身上轻瞥一下,然后继续说:“二郎又何必妄自菲薄?”想了想,虽觉可能是无用功,但仍还是说了两句,“读书之事,本就是自己的事情。只要自己书读得开心,又何必去同旁人相比?比来比去,反倒是失了本心。”

  在吴容秉看来,这吴二郎读书的初衷搞错了。他认为读书就该相互较个高下,就该争个高低。而他,不想落了谁的下乘。

  他自尊心极强,不愿做那个陪衬的,只愿万众瞩目。

  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他把自己给比了下去,在县学里也成了佼佼者,可走出富阳县,外面还有大把的人才等着他。

  吴容秉认为,读书是为明理晓事的,可有追求和抱负,但若胜负心太强,也未必是好事。

  但他点到为止,也不会非按头二郎认同他的观点。

  只能说是,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既如此,往后便少来往,不共事就行。

  果然,吴二郎并未把他话听进心里去,只听他敷衍道:“大哥此话,二郎必牢记于心。”

  吴容秉点点头,未再多言语一句。

  他不知道这会子姜氏母子还有无心情张罗这顿饭了,吴容秉本来也没真想留下吃饭。所以,既此来目的已经达到,他便告辞说:“天色将晚,我们夫妇就先回了。”

  姜氏没说话,吴二郎倒还顾着体面仍留了留客:“母亲已经交代下去,厨房里已经在忙活了,大哥大嫂便留下吃个饭吧。”

  吴容秉摆手:“家里什么都有,就省得你们再费这个事了。好意心领,但饭就不吃了。”

  吴二郎果然也没心情再留客,只说:“那我送一送大哥大嫂。”

  这一场较量下来,姜氏母子心情如坠冰窖般,冷得发寒。但吴兆省,却是十分高兴。

  方才一句话没说,这会儿见大郎二郎都离开了后,他少不得要在姜氏面前刺她几句:“真是想不到啊,大郎就是有本事!眼瞅着县学里没了机会,估摸着得再等三年了,可谁想得到,人家杭州城里竟然有关系。这孩子打小就出息,打小就不必我为他的任何事操心。”又故作懊恼的样子,“早知道他自己已经默默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也就不为他来回奔波劳累了。”

  姜氏这会儿只觉得是天塌了,毫无心情同丈夫在这里打嘴仗。

  直接无视了她,只转身快步离开了花厅。

  回去的一路上,她想的都是,怎么才能让他这事不成?反正还有一个月时间呢,什么事情做不得?四年前她能让他断了腿,现在难道不能故技重施吧?

  只要他到时候耽误了去考试的时间,去不了考场。那么,他有这个机会去考试,也毫无用处。

  这样的想法一旦冒了出来,姜氏怎么都无法再将其遏制下去。此刻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能阻止他,如何能让他失去这个机会。

  然后又很愤怒,怒老天不公,明明他已经废掉了,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地狱……为何还要给他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能就让他去了地狱,永远翻不了身。

  姜氏此刻焦急得就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不安。

  吴二郎假模假样着送走了吴容秉夫妇后,即刻回了内宅,往母亲院子来。

  瞧见儿子回来了,姜氏立刻猩红着眼咬牙切齿着哭嚎起来:“他凭什么!”她的儿子那么努力,那么厉害,都还没能有杭州城里的关系,他吴大郎一个瘸子,凭什么能有?

  老天真是瞎了眼睛了。

  吴二郎只是在刚得知消息时有些失态,这会儿早自己调整好了心态。

  就算心里是跟母亲一样的想法,他也不会表现出来。那样丑陋的自己,他不想面对。

  所以,他只宽慰母亲:“他去考就考了,与咱们不相干。又不是他能去考,我就不能去了。娘消消气吧,气坏身子不值当。”

  “可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还能翻得了身。他凭什么不是一辈子就呆那泥潭里,一辈子做个没用的人。

  “都怪那个贱人!”姜氏忽又把矛头指向叶雅芙。

  只见她面色狰狞、目露凶光,整张脸都因生气、愤怒而扭曲起来:“若非是她,吴大郎还窝缩在溪水村那臭沟渠里偷生呢,哪会像现在这样,又治腿,又考科举的。这个贱人,有一天落我手上,我非弄死她不可!”姜氏已然失去理智。

  吴二郎紧蹙着眉头,提醒自己母亲:“娘,您在说什么?”

  姜氏看向儿子,又哭起来:“好好的一盘棋,都被那个贱人给毁了。儿啊,娘心里恨啊。”

  吴二郎虽也很气、很怒,但却也觉得实在不至于这般。

  不至于继兄有机会考科举了,他们的日子就被毁了。顶多就是觉得恶心、晦气,觉得继兄运势好,他运势差而已。

  往后日子还长,明争暗斗的机会还多着。倒不至于为着这个,就喊打喊杀。

  所以,吴二郎明明自己心里也很难受,倒还反过来安慰母亲:“只是得了个可以参考的资格而已,又不是已经考上了。他从前再有资质,可也四年之久没碰过书。正如他自己刚刚说的,参加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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