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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卖得更好。对了,连下次招幌上该写什么标语, 我都已经想好了。”

  苏妙漪打了个响指,“谁说女子只能读风花雪月?”

  顾玉映心念一动,百感交集。

  她张了张唇,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最后却只叹了一句,“……你真是个天生的商人。”

  苏妙漪笑了,“我是个商人,你是个文人。可是顾娘子,光靠你那样颐指气使地说大道理,劈头盖脸将所有人骂一通,是没法让这天下女子都去读圣经贤传的。”

  颐指气使、劈头盖脸。

  被戳了两下刀子,顾玉映脸上有些挂不住。

  “想要改变谁,就得先了解她们。我虽然也不能逼着她们去读书,可至少能让她们心甘情愿买下这些书。只要这些书在她们的闺房里,不论是书架、还是妆台,久而久之,她们总归会翻开。最初是一两页,然后便是十页、二十页,最后是一整本,一整册……”

  说着,苏妙漪又斟了一杯茶,这次却不是给她自己,而是双手奉给顾玉映。

  “如何?顾娘子现在愿意收我为徒、与我共同编书了么?”

  顾玉映抿唇,眉眼间的高山冰雪摇摇欲坠、涣然欲释。

  她没有伸手去接苏妙漪的茶,“有几句话我必须要说。”

  苏妙漪放下茶盅,“洗耳恭听。”

  “第一,昨日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你下不来台,实在抱歉。我不后悔说那番话,可昨日的时机、场合,还有我的态度,都不对。”

  “第二,昨日我说你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商人,这也错了……苏妙漪,你是我见过最聪颖、也最有度量的女子。”

  顾玉映自嘲地笑了笑,“所以第三,我绝无资格做你的夫子。相反,是我该问你,你愿不愿意收我为徒,教我处世之道、权衡之法。”

  苏妙漪微微一愣,没想到顾玉映会这么说。

  眼见着顾玉映也端起茶盅,双手奉到她面前,那双从来冷如霜雪的眉眼,此刻却燃着真挚而热忱的燎原之火。

  这簇火也蔓向了苏妙漪——

  将她一直以来面对顾玉映的卑怯、妒羡、不忿等等阴晦情绪,通通烧了个干净。

  不过更令苏妙漪开心的是,这簇火不是旁人馈赠,却是她自己赢来的。

  她笑了起来,“我要拜你,你要拜我,既如此,你我便都不要拜了,互相为师如何?”

  在醉江月外打瞌睡的门童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睁眼就看见一白色人影翻身下马。

  “容,容大公子?”

  门童诧异地跟上容玠匆促的步伐,“您可真是稀客啊,您今日是一个人,还是……”

  容玠神色沉沉地打断了他,“苏妙漪在哪儿?”

  门童一愣,连忙拦住要上楼的容玠,朝大厅另一头指了指。

  容玠停下,循着他指的方向回过身,目光越过层层屏风、排排桌椅,落在相对而坐的两个女子身上。

  二人皆是锦瑟华年,一个着青衣,似临窗修竹,一个着粉衣,如灼灼芙蓉。

  下一刻,她们不约而同举杯,似是以茶代酒,将杯沿轻轻一碰,莞尔一笑。

  清脆的一声响,在大厅内绕梁不绝,落至容玠耳中。

  ***

  苏妙漪和顾玉映在醉江月“一笑泯恩仇”的消息很快就在临安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这其中自然少不了郑五儿的推波助澜。

  而几日后,知微小报也登出了一则新闻,声称顾玉映要为知微堂下个系列的新书做序。

  这消息一出来,更是叫府学的学子们都惊掉了下巴。

  一群人在府学里撞见来找顾玄章的顾玉映时,忍不住拦住她追根究底。

  “顾娘子,你要给知微堂的新书做序?这肯定不是真的吧,是不是知微小报为了宣传新书编造的噱头啊?”

  顾玉映淡淡地看他们,点头,“是真的。”

  “……顾娘子,你要是被那个苏妙漪胁迫了你就眨眨眼。”

  顾玉映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直将他们都盯得毛骨悚然,“我与妙漪亦师亦友,谈何胁迫?”

  亦师亦友……

  众人面面相觑。

  “我今日还要同她一起去傅夫人的生辰宴,时辰差不多了,告辞。”

  顾玉映旋身离开。

  一众学子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痛心疾首。

  傅夫人是谁他们不清楚,可连顾玉映都开始参与后宅应酬了……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堕落!

  府学外,知微堂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口。顾玉映一走出来,便见苏妙漪掀开车帘,笑着唤了她一声。

  顾玉映提裙上车后,马车朝傅府驶去。

  车内,顾玉映不自在地摸了摸发间和耳垂上的金玉首饰,“我平日里不常戴这些,有些不习惯,是不是挺怪的?”

  苏妙漪盯着她打量了一番,认真道,“搭配上确实有些不合。你肤色白,耳饰应当选颜色更艳丽些的,发饰最好也搭配与耳饰色调相近的,且你今日的衣裳上已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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