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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是头上再佩如此繁复的步摇,便太累赘了,倒不如换成简单些的钗。”
“太难了,我真是学不来……”
一番话说得顾玉映头晕脑胀,抬手就要将自己的步摇和耳坠摘下来。
苏妙漪连忙拦住她,“你做什么?”
“你不是说不好看么?我若是戴着这些去傅夫人的生辰宴,岂不是要叫人笑话?”
“叫人笑话才好呢!”
苏妙漪拍下顾玉映的手,重新替她整理好步摇和发髻,“你就是平日里太端着了,浑身上下挑不出任何错处,才叫人难以接近。你可知道,人与人交往,偶尔自曝短处,反而会事半功倍……”
顾玉映若有所思,垂下手,任由苏妙漪动作,“自曝短处,不会叫人看低么?”
苏妙漪笑了,“这世上,谁人没有短处?暴露些无伤大雅的小瑕疵,只会让旁人觉得你可爱可亲,与自己是同类。这叫什么,这就叫光而不耀。”
顾玉映一怔,看向苏妙漪。
「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顾玉映,你博览古今、学富才高,怎么到头来连《道德经》都未曾读明白?」
想起容玠那日讥讽自己的话,顾玉映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怎么了?”
苏妙漪不解地问。
顾玉映动了动唇,迟疑道,“你与容玠……”
苏妙漪愣住,一颗心不知为何竟悬了起来。
“你与容玠……不愧是义兄妹。”
顾玉映感慨道。
苏妙漪讪讪地松了口气,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何这么说?”
顾玉映迟疑片刻,还是将容玠那日的话告诉了苏妙漪。
“我与他相识多年,从未见他动过肝火。可那日是我第一次能感觉到,他在生气。我想,他应当是怪我害了你。”
“……”
苏妙漪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之后便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马车在傅府门前停下,苏妙漪和顾玉映下了车。
“苏娘子、顾娘子,这边请。”
一女使走过来给她们二人引路。
顾玉映走在游廊上,还是不大放心地问苏妙漪,“我与傅夫人只有一面之缘,送她的生辰礼,她会不会不喜欢?”
苏妙漪望向她手中的匣盒,“你送她的生辰礼,值钱么?”
“……无价之宝。”
“那就好!”
苏妙漪一拍手,“只要值钱她就喜欢。”
说话间,二人走到回廊尽头,竟是刚好碰见穆兰和她那位官衔七品的夫婿傅舟。
穆兰今日生辰,穿了身妃色香云纱,戴着赤金点翠如意步摇,佩着金累丝牡丹耳坠和白玉莲花镯,既富贵又招摇。
而她身边,傅舟一身深色圆领襕袍,玉冠束发、革带束腰,瞧着还真是仪表堂堂、沉稳端重。
这对夫妇站在一处,傅舟伸手揽着穆兰,似乎是在与她耳语些什么,穆兰则是低眉垂眼、神色和婉,全然不似在苏妙漪面前的模样。
“老爷,夫人。”
引路的女使唤了一声,“苏娘子和顾娘子到了。”
穆兰和傅舟这才转头看过来。
看见苏妙漪和顾玉映,穆兰神色一顿,眼里微不可察地掠过一丝紧张。她连忙看向身边的傅舟,“夫君,女客们都快到了,你不便再待在此处,还是速速回前院吧……”
傅舟点点头,但目光还是在苏妙漪和顾玉映身上停留了片刻,“久仰二位娘子大名。”
不过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他便又转向穆兰,笑意温和地扶着她的肩,又替她细致地整理被步摇勾出来的发丝,“那我晚上再来陪你过生辰。”
任由傅舟动作完,穆兰才不自在地推了他一把,似乎是有些娇羞地,“还有人在看呢,就别这么腻腻歪歪的了……”
傅舟笑着应了一声,告辞离开。
目送傅舟的背影消失在游廊尽头,穆兰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收回视线,对上苏妙漪戏谑的目光,眼神飘忽了一下,开口却是恶声恶气、十分响亮,“苏妙漪你什么眼神?!”
眼见着方才还温顺贤淑的傅夫人突然变了张脸,顾玉映有些错愕。
苏妙漪倒是习以为常,对穆兰说道,“你这么凶做什么,别吓着顾娘子了。”
穆兰这才意识到顾玉映还在,顿时又换了副嘴脸,“顾娘子,真没想到苏妙漪能把你请来!你大驾光临,可是够我在其他夫人面前炫耀好几年了……”
“……”
这倒是与顾玉映想得完全不一样。
她还记得这位傅夫人为了替苏妙漪出头义愤填膺的模样。本以为两人今日见了面,她还得先低下姿态才能缓和关系,没想到……
“那日在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