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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重新洗牌。
苏妙漪叹气道,“你们方才说得有道理。明日我就告诉郑五儿,让这些人留言时必须附上自己的姓名。只是如此一来,愿意留言的人怕是就要大打折扣了……”
她撑着脑袋,露出几分苦恼的神色。
见状,顾玉映又给她出主意,“其实知微堂和玉川楼打擂,就是你与武娘子的较量。妙漪,你该仔细想想,和武娘子相比 ,究竟哪里才是你的长处。”
“她啊,她的长处就是比武娘子更抠门。”
穆兰冷嘲热讽。
江淼面无表情,“我算过了,她的命应该比武娘子长。”
苏安安也举手插话道,“姑姑的脸比那个武娘子长!”
苏妙漪:“……求求了,你们闭嘴吧。”
最后一个开口的是顾玉映。
“依我看,你的长处是头脑和眼界。”
顾玉映神色认真,“既然知微堂和玉川楼收集消息的速度不相上下,那知微堂不妨尝试把每条新闻都做得更深更细。”
苏妙漪一愣,立刻放下手里的牌九,转向顾玉映,“说说看。”
“就拿圣上振兴官学的政令来说。人人都能散步这条政令,可圣上为何要振兴官学,这条政令的真实意图,还有未来几年,这条政令究竟会给哪些人,带来哪些影响,这却不是人人都能想到的。”
“再譬如,同样一桩凶杀案,人人只知凶手是谁,可你却能公开一些府衙破案的细节,将这一案与往年类似的案件做些比较,警醒世人知礼守法,免遭横祸……这便又胜出一筹。”
苏妙漪眼睛一亮,只觉得醍醐灌顶,恨不得当即给顾玉映磕一个。
“我算看出来了……交朋友还是要交良师益友,有些损友便是绝交了也无所谓。”
苏妙漪感动地捧住了顾玉映的手,眸光盈盈,深情地如同剖白心迹,“我只要有你一个就好了。”
除了顾玉映以外,其他人皆是一阵恶寒。
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辰,醉江月人满为患,还有不少人在外面坐着等里头的位置空出来,街对面的玉川楼同样如此。
等空位的食客,加上特意来醉江月买小报、读写留言的行人,街道上愈发拥挤,几乎将整条街都塞住了。
人流越缓慢,在留言板前驻足的人就格外多。
“五爷,今晚的人好像格外多……”
醉江月里负责替郑五儿打下手的杂役忍不住奇怪地啧了一声,“逢年过节的也未必有这么多人。”
郑五儿似是有些心不在焉,拨动着手里的笺纸,“也许是因为我们知微堂的留言板吧……”
“不知怎么回事,我这左眼皮直跳,心里七上八下的。”
郑五儿像是忽然打了个激灵,站起身,将笺纸塞进那杂役手里,“你先看着,我内急。”
转眼间,郑五儿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玉川楼内也陆陆续续进了不少食客。尽管生意比醉江月略微差一些,可楼内仍是沸反盈天。
武娘子带着一众帮厨,浩浩荡荡走进了二楼西边最大的宴厅。
宴厅的门一推开,入目尽是些穿着襕衫的府学学子,上座则是坐着几个学官,而学官正中间坐着的,则是一穿着圆领宽袖衫袍的青年。
不少学子都围簇在他身侧,举杯恭贺,“杨兄,不对,如今该称一声杨大人了。今年科举,你可是我们临安中榜名次最高的一个,压过了西子书院那些自命不凡的,当真是长脸!”
中榜的杨姓学子如今已经踏入官场,言行举止便不再似读书时那般张狂,而是圆滑谦卑了不少,笑道。
“哪里哪里,杨某能有今日,还要多亏诸位先生的教导,还有各位同窗的指点。”
说着,他的目光忽然瞥见一道青色身影,顿时补充道,“若是容大公子平安到了汴京,哪里还能由我出这个风头!”
闻言,众人的目光顿时又转向了坐在一旁、始终没说过话的容玠。
杨姓学子笑着朝容玠举杯,“不过凭容大公子之才,中榜不过是早晚的事,想来三年后开春,杨某便能在汴京见到大公子了,到时怕是还要请大公子多提携。”
容玠端着酒盅起身,朝他敬酒,“杨大人说笑了。”
旁边的学子说道,“杨兄还不知道吧,咱们府学今年直取入仕的唯一一个名额,基本已经板上钉钉,就是容大公子了!所以哪里要等上三年,明年这个时候,容大公子怕是就与你是同僚了……”
杨姓学子愣了愣,随即又点头,“理当如此。这直取入仕的名额,非大公子莫属。”
宴厅内又是一阵应和之声。
容玠敬完酒后便不动声色地坐下,从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更未露出半分欢欣得意的情绪。
可即便如此,仍有人坐在桌边妒恨得牙痒痒,趁人声嘈杂时几不可闻地冷笑了一声。
“能否直取入仕,首先便要看家世。他一个罪臣之子,也配叫家世清白?”
说话的人姓尹,父亲是临安府的通判。在学官们评议的名单里位列第二,若没有容玠,明年开春进京的便是他。
他虽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