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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凌长风撸起袖子, 转身就要走, 俨然一幅要去傅府兴师问罪的架势, 苏妙漪连忙拦住了他, “行了!别去招惹他了!”

  拜凌长风所赐,苏积玉等人也被惊动,苏妙漪只能言简意赅地向他们说了一下穆兰的状况, 并嘱咐他们不要闯到穆兰跟前说些有的没的。

  尽管苏妙漪含糊其辞, 只说穆兰在傅府过得不好, 可只消一看她颈间的掐痕,众人便什么都猜到了。

  江淼冷笑一声,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个草扎的小人,和一根细长的银针,在旁边一下一下地狠狠扎着, 嘴里念叨着, “畜生……禽兽……不对,禽兽不如……”

  苏积玉那么温和的人,亦是攥紧了拳头, 喋喋不休地骂了傅舟好一会儿,最后脸红脖子粗地丢下一句,“当爹的要是知道女儿被这么欺负了,就是豁出一条命也要叫他好看!”

  苏妙漪抿唇,“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从他手里讨一样东西……”

  “什么?”

  “和离书。”

  众人面面相觑,静了片刻。

  苏积玉率先出声支持,“和离,是该和离!可傅舟那个混账东西会答应吗?”

  苏妙漪低眉敛目,笃定地,“所以要想办法,让他答应。”

  ***

  正月初五,容玠提着两坛好酒去了李徵的府邸。

  尽管已经成了知府,可李徵的府邸里连几个下人都看不见,竟还是一幅家徒壁立、清锅冷灶的模样。

  容玠来的时候,李徵就坐在院子里,衣袖高高卷起,手里拿着个锯子,正在修理一把普普通通的木凳。

  见容玠来了,李徵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台阶,“坐。”

  容玠低头看了看自己雪白的狐裘,又看了看那灰黢黢的台阶,站着没动。

  “啧。”

  李徵丢下手里的东西,从厅堂里搬出了一把椅子,在容玠身边放下,“容大公子,坐吧。”

  容玠这才抖了抖衣袍,在椅子上坐下。刚一落座,一叠文书便被李徵丢了过来,落在他怀里。

  “这是什么?”

  “开春后你就要进京了,汴京的情势变幻莫测、步步惊险,我如今在临安,就算想要帮你也鞭长莫及。这里面的名单,是楼岳的党羽,不一定全,但已经囊括了十之八九。”

  李徵一边锯凳子腿,一边对容玠道。

  容玠神色变得郑重了些,将那叠文书小心翼翼收进袖中,起身朝李徵作了一揖,“多谢。”

  李徵头也没抬,哼了一声,“把你的谢礼拿来给我尝尝。”

  容玠笑了笑,将手里的两坛酒一一打开,递了一坛给李徵。

  闻到那清冽的酒香气,李徵才将手里的锯子丢了,接过酒坛。

  刚要饮酒,他忽地又想起什么,动作顿住,“正月初一,我趋走时恰好碰见了你那个义妹。”

  容玠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却没往心里去。

  “……从傅府出来。”

  李徵补充道。

  “那多半是去找傅夫人,她们二人是至交好友。”

  李徵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她们二人从傅府出来时,都带着伤。”

  容玠眸光一缩,蓦地转眼看向李徵,“……你说什么?”

  “那傅舟自从被降职做了主簿,便一蹶不振、日日醉酒。我早知他品行不佳,却没想到他竟还会对自己的夫人拳脚相向……”

  李徵压低了眉梢,“苏妙漪昨日去傅府,恐怕就是因为此事与傅舟起了争执,脖子这儿也有一圈淤痕……”

  容玠的脸色有一瞬变得极为骇人,他蹭地站了起来,转身便要走。

  见状,李徵眉心一跳,及时开口叫住了他,“你现在若出了这个门,那明日傅舟有什么好歹,本官定亲自去容府拿你。”

  容玠蹙眉,回身看向李徵,“你都已经知道傅舟做了什么,便眼睁睁地看着?”

  “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只是家务事?”

  “不过堂的,通通都是家务事。”

  李徵淡淡道,“唯有到了衙门,才是本官的案子。”

  容玠很快读懂了李徵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只有那位傅夫人将傅舟告上公堂,你才会替她主持公道。”

  想起那日躲在苏妙漪身后的穆兰,李徵扯了扯唇角,“只要她敢投告,我自然会让傅舟吃不了兜着走。可惜,她绝不会这么做。”

  容玠也想到了,语气微沉,“妻告夫罪,徒两年。”

  “这世上有哪个女子,甘愿承受牢狱之灾,也要控告自己的夫婿?”

  李徵轻飘飘地说道,“更何况按照律例,挞妻之罪,还要罪减两等。除非伤重致死,否则绝无重判。她若真投告到官府,耗费两年的光阴不说,狱中要遭受身心折磨,出狱后恐怕还会被报复、被戳脊梁骨……”

  容玠默然不语。

  李徵看了他一眼,“对女子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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