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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苏妙漪吃痛地闷哼一声,不乐意了,用手推拒容玠的肩,却被他强硬地扣住,压在头顶。

  有那么一瞬,苏妙漪险些都以为容玠是在装醉!可睁眼对上那双萦着雾气的醉眼,她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一改方才的被动,容玠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精准地捉住了那四处作乱却不负责任的舌头,肆无忌惮地掠夺。直到将那东躲西藏的舌头吮得麻了、不能动弹了,直到苏妙漪的嗓子里发出几声可怜的呜咽,他心中的那股火气才逐渐压下,放轻了动作,温柔地给她渡气……

  怒火被浇熄,却有另一簇火燃了起来。

  夜凉如水,清风朗月。

  藏书楼下,疾步匆匆的遮云却打破了这静谧夜色。

  此刻他若是一抬头,便能隐约看见最高处的扶栏边,有两道人影交叠着紧紧挨在一起——

  二人的衣裳颜色一个黄一个青,如银杏叶和竹叶混杂在一起,几乎都难以分辨那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女子的青丝在风中颤动着,将那在衣裳间作乱的手也遮掩得严严实实。

  可惜他心急如焚、步履如飞,压根顾不上观察楼里的动向,便闯进了藏书楼里,从第一层便开始唤,“公子!苏娘子!”

  快到顶层时,一道人影才出现在了楼梯口,“怎么了?”

  遮云蓦地顿住。

  听声音是苏妙漪的声音,只是语气和音调有些不同寻常,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他抬头望去,藏书楼里没有点灯、光线一片昏黑,唯有少许月色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半空中浮动着。

  而苏妙漪站在楼梯口,面容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只能看见她散了发髻、珠钗尽卸,那杏黄色的裙裾不知在哪儿揉得有些皱巴巴的……

  “你家公子饮多了酒,现下昏睡过去了……”

  见遮云傻愣着,苏妙漪心虚地抬起手,借着衣袖的遮掩,干脆将唇上凌乱不堪的口脂全都擦拭干净了,“出什么事了?”

  遮云恍然回神,“是江娘子!江娘子她,她落水了!”

  苏妙漪一愣,蓦地抬脚往藏书楼下飞奔。

  从遮云身边擦肩而过时,遮云嗅到了一股混合着桂花酿的雪竹香。那雪竹香的浓郁程度,几乎和公子屋里刚熏染出来的衣裳不相上下。

  他来不及细想,朝楼上匆匆瞥了一眼,就紧随在苏妙漪身后,飞快离开。

  客房里,江淼裹着厚实的披风坐在床榻上,发丝还湿淋淋地淌着水,有些惊魂未定地盯着摇曳的烛火。

  苏妙漪赶到时,就见一个婢女正端着碗姜汤递给江淼,给她驱寒。

  “怎么回事?”

  苏妙漪风风火火地走过去,“怎么好端端的,还能掉进水里?”

  江淼回过神,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婢女和遮云。

  苏妙漪会意,转身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遮云不明所以,但离开时还是顺手带上了门。

  门一关上,江淼就脸色发白地对苏妙漪说道,“有人要杀我!”

  苏妙漪一惊,不可思议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谁要杀你?”

  江淼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刚刚一个人在廊桥上发呆,忽然就有人从背后狠狠推了我一下,我这才掉进了水里……”

  苏妙漪惊得回不过神来,半晌才将信将疑地,“可这是容府,容府怎么可能有人要害你呢?退一万步说,想杀我也就算了,怎么可能会杀到你头上……江大师,你不会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卜卦灵验,同我开这种玩笑吧?”

  江淼怒了,将擦拭头发的巾布径直砸过来,“苏妙漪,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我江淼的招牌没那么值钱,还不至于把自己折腾成一个落汤鸡来抬高身价!

  “……我错了。”

  苏妙漪有些懊恼地把巾布从自己身上摘下来,揉了揉,“我饮了些酒,有些昏头了。”

  江淼紧紧裹着被子,将姜汤一饮而尽,缓了缓才继续道,“未必就是容府的人,许是外面的人混进来了。容府虽铁壁森严,可今日办生辰宴,宾客里要是有包藏祸心的……”

  今日拢共就那么些宾客,江淼这话唯一指向的就是楼岳。可是楼岳,没有理由动江淼啊……

  苏妙漪眉头紧锁,怎么都想不通。

  “还有可能也不是针对我,而是认错了人?”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江淼眼睛一亮,忽地将药碗放下,似是恍然大悟,“那人是不是将我认成了你?我是替你落的这趟水,对不对?”

  苏妙漪迟疑了片刻,“暂时好像只有这个原因能说得通了……”

  江淼咬咬牙,“眼神差成这样,还做什么杀手!连要杀的对象都搞错了!”

  “那你现在什么打算,夜已经深了,今晚是我陪你待在容府休养,还是现在就回家?”

  “当然是现在就走!”

  江淼毅然决然地,“再在这儿待上一夜,万一砍你的刀子又落在我身上怎么办?”

  “……”

  江淼换了身干净衣裳,又裹了件厚实的斗篷,才跟着苏妙漪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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