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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应该是这样子,哪怕是安命自己,也是采用这种方法。用鬼怪互相牵制。
可是。
“哈……”
安命感慨一般用气音无声地笑了下。
拉恰看着安命,不明白她的笑声,额间还带着点冷汗,困惑地歪了歪头。
“可是,杀了这家人的黑手并不是红裙子啊。”
“是孩子的传染病,但红裙子一定也扮演了不简单的角色。”拉恰想了想。
“最先得上传染病的,不是孩子。”安命直接说。
拉恰在尝试理解她的意思,等待着进一步的解释。
但他等到的只有不远处家具倾倒、支架倒塌崩坏的声音,外头,正说鬼怪在搏杀。
拉恰的表情缓缓变动着,不需要安命解释,拉恰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站起身抬起头,手撑在金属罩上,将面前的一小部分融化,他没有在这里躲藏躲避视线,而是直视鬼怪的厮杀。
安命不知道拉恰看到了什么,但看着拉恰苍白的脸,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安命也能猜到。
“拉恰,这里的故事,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安命微妙的兴味隐藏在她平稳的语调中。
“不过,就算和你想的一样,鬼这种东西也未必会冲强者复仇。”
拉恰看见那个黑影放弃对付红裙子,反而越过红裙子,直直冲向最小的那个鬼。
在拉恰缩小的瞳孔之中,两个鬼影不断撕扯着。
“你应该知道,这里的三个鬼,盯上了我们三个人。”安命在他身后说。
“但即使附身,也不应该是随便附身的。
鬼八成是挑选的相似的人。
那么,对应的是,你身上的鬼:父亲。薇薇安身上的鬼:母亲。我身上的鬼:孩子。
你想让他复仇,他没准会向,最先感染传染病的孩子复仇。”
安命的话没说完,因为她记得,自己书写的时候,身上的鬼不断在纸张上重复的“我”。
过于强烈的愧疚。
它看上去就像是长久卧病在床,所以一直在对母亲和父亲怀揣愧疚。
但问题是,长期卧病在床的孩子,这么会携带传染病呢?
答案是,感染疾病的亲人传染给了孩子,却误以为孩子才是疾病的开始。
阴错阳错的无知,父亲“杀了”感染疾病的孩子。
就像是拉恰,拉恰不知道鬼怪的无情,所以他又一次让父亲杀了孩子。
“你会思考,但鬼不会,它们活动的逻辑只是过往的怨恨。
别对这种东西有什么期待了。”安命这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拉恰身上游刃有余的姿态已经消解,甚至颓靡。
安命目光放远,等待着薇薇安。
她看见薇薇安的金属壳有了向外的凹槽,有什么东西在内向外不断敲击着。
“拉恰,把薇薇安那边的金属壳松开。”安命说。
她话语中不自觉带了点命令的味道。
与此同时,薇薇安在里头竭力叫喊:“等等!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拉恰回神,开了道小缝。
薇薇安没等金属彻底退散,就硬生生从小缝中挤出来,拿到了飘在血泊上的笔。
薇薇安拿起来,将笔悬停。
“我的问题是——”
薇薇安缓缓问着自己身上的鬼,“你是不是杀了自己的孩子呢?”
薇薇安悬停的笔在空中停顿,停顿的还有正在搏杀的两只鬼。
附身在安命身上的小鬼几乎要成了一块一块的尸骸。
马上,薇薇安手上的笔动了起来。
没有纸,薇薇安手上的笔就在空中书写着。
——我感染了病。
——我回到了家。
——我带回了传单。
我看到传单的时候,身体莫名其妙好了。
我知道,其实有病的是我。
我带回了更多的传单。
传单说话了,它告诉我,我可以活下来,我们一家都能活下来,只要我们帮它——
拉恰骤然转头看向安命,听见安命说。
“这应该才是真正的故事。”
现在不只是男鬼和小鬼的博斗,简直就是一场混战,停不下来的互相攻击,撕扯,怒吼。
安命看着这一幕,罕见出了神。
明明在故事中,在它们生前,它们也是互相扶持着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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