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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命往前一步,不愿意被红裙子攥着,那么血线就会割断红裙子的手腕。
安命看着血线,和红裙子一样,也是红的,红的发黑。
她碰到的血线一直很乖,安命也没在乎过原因,即使她不信任,这种无条件的服从也让她安心。
但现在,安命发觉,血线可能是明白。
明白她只想要没有意志的工具。
她其实不需要有自己人生的怪谈,怪谈在她眼里头,更接近没有意志的工具。
她不在为红裙子的危险生气,只是在为背离了自己计划而恼火。
“你的表现确实有点危险。所幸现在我也知道,鬼怪确实能杀掉鬼怪。”安命闭了下眼睛,说。
“你如果想在我身边,那你要证明自己。”
怪谈,某种意义上是以生命为代价的量产品。
但一旦有了更特别的价值,那就代表着分量会更重。
安命让红裙子重新变成一个单薄的裙子,叠起来塞到兜里,再把手揣进去。
——
外头,拉恰和薇薇安对着鬼怪的碎片一无所获。
人的尸体直到死亡依然保留,鬼怪的消失烟消云散。
耽误这些时间,已经真正天黑,只能打着灯。
“你找到了吗?”拉恰看着安命从房子内出来,问。
“没有哦。”
拉恰笑着点点头:“那估计不在了,没找见也是好事。我们倒是发现了一些。”
他侧头示意薇薇安来讲。
“我们发现了药物和出生证明,这个孩子大概是收养的孤儿,且药物都不是官方渠道,我们猜是□□私下贩卖……”
“很正常,也没办法,这种地方官方管不了,只能□□买。”安命说。
安命话说完,拉恰轻轻摇头:“可传单,一定不是□□的手笔。”
“传单也说明不了什么。”
拉恰:“安命,之前你和我说,关于你那张白纸上字的猜测。
当时说,传单没什么重要的。鬼怪对于传单疯狂,只是它们的恨意需要找个寄托。”
“嗯,对。”
“那个传单上头也确实没什么字,就像是它真的除了精神上的虚假安慰,不需要负担任何责任一样。”
“但总有人要承担责任的。”
拉恰把口袋里头的纸条拿出来,点火,化成灰烬。
这个名字,对于安命来说,是剥皮鬼可能剥下的人皮。
对于拉恰来说,代表的是荒星对贫民窟的漠然与放纵。
安命总感觉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比如像个心理咨询师一样,开始说一些感同身受的劝慰的话。
然后大家共情地相拥而泣,开始为了正义向黑暗的社会讨伐。
不过,她知道这些鬼没有意识,没有意志,甚至没有自我。
故事也只存在在过去。
甚至在拉恰看来,自己这个走后门进来的,也说不定就是黑暗社会的一部分。
事实上,自己确实是黑暗社会的一部分。
“……走吧,天黑了。”安命说。
“是啊,天黑了,就像……”
“不,我是说真的天快黑了很危险,你怎么和薇薇安一样?”
“诶?”拉恰一愣。
薇薇安恰当地深沉开口:“是的,天黑了,就像是我的未来。”
拉恰跟着笑起来。
这栋房子已经接近白雾边缘,再加上记号,飞船即使在白雾中也甚是,离开得很轻松。
到这里,终于能依靠先进设备摆脱白雾。
门关着,像是为了防止什么东西进来一样。
甚至认证了虹膜,一进来也不是什么欢迎,而是手拿枪的人警惕的视线。
拉恰刚一进来,看到枪口,犹豫片刻,无奈一抬手。
里头的人也显然愣了下,原本的寂静一扫而空,瞬间爆发欢呼,迎上来。
安命和这些人都不认识,识趣地走到一边,但拉恰硬生生把她拉到了中间,跟着笑着说:“嗯,回来了。”
“辛苦了,部长。”留守的人笑嘻嘻的人说:“咦,您脸红了吗?”
“没有啊。”拉恰把胳膊伸过去一比,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皮肤确实比较红。
拉恰愣了片刻。
一摸甚至发痛,拉恰轻而易举辨认出,是细微血管的崩裂。
“……还真的。应该是雾,果然不简单。”
拉恰表情淡下来,问:“飞船通讯设备还正常吗?”
“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