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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三年。

  而这一次冬至,宋奕依旧缠着她喝冬至酒,要她与他干杯,给她送上冬至祝福。

  酒过三巡,计云舒已经头昏眼花了,唤了琳琅去煮醒酒茶来。

  宋奕也不勉强,将她还剩半盏的酒一口闷了,抱她上了绵软的榻。

  他则坐在床榻边,力道轻柔地替她揉着太阳穴两侧,低磁的嗓音中染了几丝戏谑。

  “这许多年了,云儿的酒量为何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计云舒不愿理会他的嘲笑,闭目养神,认真地缓着酒劲。

  宋奕见状倒也不恼,轻笑了一声,接过琳琅递过来的醒酒茶吹了会儿,喂她喝了。

  计云舒喝完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儿,醒来发觉自己还在宋奕怀里。

  “现下什么时辰了?”她惊问道。

  宋奕轻捏了捏她的鼻子,胸腔中发出了一声闷笑:“醉迷糊了你?现下亥时二刻,你才睡了小半个时辰。”

  原来才亥时,她还有以为已经半夜了。

  “哦。”

  她迷茫地从宋奕怀中坐起身,使劲揉了揉自己红晕未褪的脸,酒到底醒了些。

  “云儿不睡了么?”宋奕低头问她。

  “喝了碗醒酒茶,眼下实在睡不着。”

  宋奕沉吟片刻,不知想起什么,对她道:“冬至节民间不少百姓会放孔明灯祈愿,你想不想放?”

  念及实在无聊,计云舒只犹豫了短短一瞬便点了头。

  宋奕唤人取来孔明灯,将浸润好的毛笔递给她。

  “来,题几个字,或者是心愿也行。”

  计云舒依言接过,可她一时却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愿望,便落笔写了岁岁平安四字。

  搁下笔,见宋奕也写好了,她转头瞧了一眼,羽睫微颤,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写好了?”

  宋奕含笑瞧她,见她点头,便将孔明灯拿到了殿外的平地上,取出火折子,一一点燃引芯。

  两只孔明灯慢悠悠地升起,起初还依偎缠绕着,待升过了殿顶,便各自分飞,飘向夜幕。

  一只写着岁岁平安,另一只写着,岁岁久久,与卿白首。

  直待那两只带着各自愿望的孔明灯彻底消失在黑幕中,二人才收回视线。

  宋奕温情的目光落在计云舒莹润的面庞,劲瘦的指节轻轻捧着她的脸,嗓音温缓。

  “云儿,朕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在朕身边,咱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不好?”

  计云舒愣愣地瞧着他,垂眸静默。

  自然是不好的。

  可女官制度初具雏形尚未真正稳定扎根,她不能半途而废,惹他不快。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她露出一个清浅的笑,轻轻点头。

  宋奕笑得灿然,只觉灵魂深处的空洞终于被填满,心尖的暖流蔓延到四肢百骸,整个人飘飘然,连骨缝中都透着暖意。

  甚好,甚好。

  瞧见计云舒的脸被冻得发红,他轻轻捂了捂,忙带着她进了殿,唤来寒鸦加暖炭。

  “才在外头待了这一小会儿,怎么手便这样凉了?”

  他取过汤媪塞到计云舒手中,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一到了冬日便这样。”

  宋奕微微蹙眉:“可见还是身子虚弱,今年春猎秋猎都没去,待过几日冬猎,朕去小苍山猎几头雪鹿来给你补补身子。”

  “都冬日了,山里哪儿还有猎物?”

  一听这话宋奕便知她是个憨傻的,笑着轻弹了弹她的脑门儿,朗声道:“多着呢,有猞猁,兔子,野猪,不过最珍贵自然是雪鹿了。”

  “它通体雪白,春秋时节山里树木茂盛,它的雪色皮毛过于显眼,故而会隐匿不出,而一到冬日,大雪漫山,它们的皮毛与山色融为一体极难被察觉,便会放心地出来觅食。”

  计云舒一边听着一遍拨弄着汤媪上的花穗子,觉着宋奕有些小题大做了。

  “我这是老毛病,去太医院抓两副药吃便是了,做什么还要去猎鹿,怪折腾的。”

  宋奕却不以为然,认为她不将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那陈年老药材哪里比得上新鲜的雪鹿肉,鹿肉最是补气益精,滋阴壮阳,去打几头来,正好朕也补一补。”

  计云舒拨弄穗子的动作滞了一瞬,抬头瞧了眼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一时竟分不清他是真的厚脸皮,还是有意逗弄她。

  宋奕如愿以偿地瞧见了她那副无语凝噎的模样,恣意地勾了勾唇,明知故问道:“云儿为何不说话了?”

  计云舒自顾自地暖手,不欲理会他。

  正暗自诽腹着,眼前的烛光一暗,宋奕倾身压了过来,与她鼻尖相抵。

  “月信可走了?”

  听见这别有用心的话,她下意识地侧过脸,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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