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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而已。
十分钟之后,弗朗克站起来打算先行离开,他将Amber抱回婴儿车上,对准备送他的宋湜也笑道:“Evelyn,现在你又欠我跟Amber一顿饭了。”
刚才他看热闹的时候宋湜也就生他气了。
一场戏要演完才算圆满,宋湜也计划在这场戏里当一位专业演员。
她挤出一个平和的笑,看了一眼祝京南,说:“好啊,等下次我先生不在的时候。”
弗朗克扬眉,捉起Amber的小拳头挥了挥:“Say goodbye to mommy.”
Amber果然又喊了她一声mommy。
他们走后,宋湜也脸上的笑消失殆尽,声音冷得不像话:“你满意了?”
祝京南跟她走出餐厅,这家餐厅离宋湜也家很近,他当时跟蔡思言、钟煜朗发现她不在家后,另外两人滞留在她家里,他一个人出来走走。
缘分就是莫名其妙,他不过偶然经过,还真的遇到了宋湜也。
只不过他眼前的场景没有那么好看了,宋湜也在喂Amber吃饭。
倘若不是Amber身上看不出一点混血的痕迹,他真的会跟餐厅里的人一样误会这是他们的孩子。
突然离开温暖的室内,宋湜也没能适应寒冷,将围巾系上。
祝京南的风衣敞开着,里面穿了件深色的羊绒内搭,跟他沉郁的气质很搭配。
他在宋湜也整理完围巾之后,捉住她的手塞进自己的风衣口袋中,任凭她怎么动,他就是攥着不放手,指尖相撞,谁都没有温度。
她问他,这样满意了吗?
他对上她挑衅的眼眸,街上挂着的星星灯坠入她的眼眸中,她的生气是显性的。
祝京南平淡开口:“阿也,你觉得,我会希望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的孩子喊妈妈吗?”
“你不止不希望这样,你还不希望你的妻子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不管这个男人是谁。”宋湜也牙尖嘴利,语意嘲讽,“那是因为你占有欲太强,跟你的妻子是谁没有关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想这个“妻子”的范围是有排除项的,而顾知微就是唯一的排除项。
祝京南扯起嘴角,气声一笑。
他往前走,宋湜也的手被他攥着,不得不跟着他走。
他们走过一个两个街区,跟无数旅人擦肩,却不说一句话。
祝京南单方面握着她,就跟她以前单方面要牵他的手一样,算不上真正的十指相扣,自然没什么情意可言。
宋湜也后悔结婚了,她早该料到跟祝京南结婚会是这样的结果,明知道不会有感情还要胡思乱想,跟任何人结婚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可以很好地分清合作与爱的界限,只有跟他不行。
走到第三个街区的时候,宋湜也在四季酒店前停下步子。
这座历史百年的酒店为了圣诞盛装打扮,悠扬的小提琴声从楼上的格子窗传出来。
她说:“祝京南,我后悔跟你结婚了。”
他作为这场契约关系的参与人之一,适时把持着合作的分寸,疏离冰冷:“阿也,我们的合约,没有违约这一项。”
她想起协议条款,问他:“孩子和谁不能生?和爱的人生不是更好?”
祝京南眯起眼眸,瞳孔像是水磨开的墨:“你爱他?”
“我爱谁你都管不着。”
他抓着她的手臂,宋湜也与他的距离倏然靠近,他的大掌穿过她敞开的外套,指腹落在她的腰上。
她里面穿了件露后腰的棒球裙装,当他冰凉的指尖按在她肌肤上的一瞬间,她的呼吸停住了。
他垂头,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擦着她的唇畔,嘴角噙笑:“阿也,这么不讲信用,以后怎么同人谈生意?”
宋湜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像是雪突然落进她的脖子里,无所适从亦无从逃离,她竟没出息地为这一刻痴迷。
路灯下有飘飘摇摇的白丝,分不清是雨还是雪。
对视须臾,他松开握着她的腰的手,冷嘲热讽的语气很轻,足以飘进空气中:“祝听白对你倒是大方、宽容、放心”
最后六个字,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慢慢吐出来,最后总结:“我没有他这样的好脾气。”
宋湜也像是失温一般,听见祝听白的名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你提他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唇抿成一条直线,拉着她朝她家的方向走去。
宋湜也根本没心思思考,他对这附近的街区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她满脑子都是祝京南提起祝听白的神态,他的轻蔑、傲慢一览无遗。
一直走到公寓楼下,他勾起嘴角,眼中全无笑意地开口道:“怎么?从我口中听见他的名字,玷污你心爱的听白哥了?”
她仰首:“是。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提起他?”
祝京南终于松开她的手,她急于将手从他的口袋里抽出来,带出一个暗蓝色的丝绒盒。
盒子摔到地上开了口,里面是一对戒指。
2018年12月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