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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湜也其实犹豫了很长时间,要不要把祝听白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祝京南,倘若他花心思去查,不会查不到。

  也许他已经知道了,但他也没告诉她。

  连她也不愿意破坏今晚的氛围,生硬地调转话题,有些话不得不说。

  她拿叉子戳着盘中的虾段:“可惜圣诞节天文台不开放。”

  “你怎么知道不呢?”

  宋湜也几乎是一瞬间抬起头,欣喜地问他:“今年难道是例外吗?我怎么不知道?”

  祝京南只是看着她盘中切割得不像话的肉,问她:“吃好了吗?”

  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河倒映:“吃好了!我们走吧,我想去看流星!”

  从餐厅出来,不远处就是格林威治天文台所在的公园,晚间的景观灯间隔亮着,人群都被圣诞集市吸引,公园门庭冷落。

  他们从北门进,做空中缆车直达天文台。

  空中缆车的高度足以俯瞰整个伦敦城的夜色,他们地处东伦敦,沿着泰晤士河向西,伦敦塔桥将南北城连接起来,圣诞的塔桥不再那么威严冷峻,灯光调成暖黄色。

  南岸中心伦敦眼的亮红色灯光是整座城市的夜景中最为绚丽的一点。

  夜晚视线可及的最西边,伦敦的标志性建筑大本钟和国会大厦聚在一起,白日威严的威斯敏斯特教堂打着亮白光,显示出一种近乎虚幻的神性。

  皇家天文台的入口有两个卫兵驻守,祝京南向他们出示证件之后带着宋湜也进去了。

  天文台的屋顶上有一个红色计时球,从1833年开始,泰晤士河的船员靠着红球来校准计时器。

  天文台旧址内的所有设备仅供展览使用,在世界时区零点的小山丘上,向右一步是东半球,向左一步便是西半球。

  天文预报显示流星将在晚上八点零二分出现。

  对于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天文现象,要考量的环境条件实在太多,宋湜也并不抱着一定能看见的期待,以免希望落空。

  她今天一整天心情都很好。

  像是回到以前总是缠着祝京南带她在北京城转悠的时候,她记不清路,他能将东西城喊得上名字的胡同都记清。

  那几年在北京,她也算把大大小小的胡同钻了个遍。

  宋湜也有时候也会想,那几年她对祝京南为什么那么执着地迷恋,原因归结到最后,她想最大的可能兴许是她在陌生的城市里。

  她从温暖南港来到从未踏足过的北境,不知好歹地将一颗心送出去许多年。

  或许该收回来的时候,他再度出现在她身边,那颗心被拉扯着,她也不能确定自己要不要强硬地要回来。

  临近八点零二分的时候,宋湜也屏息看向天空,眼睛都不眨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一道白光划过天际,很快又隐匿进云里。

  那道光太过于微弱,以至于宋湜也不能确定是自己真切看到的,还是眼花了。

  只记得流星出现的一瞬间,她收紧了握着祝京南的手,两只手的指骨相碰,微弱的痛感被飙升的肾上腺素取代,刺激的感官通过人体内密密麻麻的神经脉络传到她的大脑。

  她激动又欣喜地问他,像一个收到惊喜礼物的小朋友:“你刚才看见了吗?流星欸,我第一次见流星。”

  祝京南垂眸便能看见宋湜也那双明亮的眼睛,她的眼睛能承载整座城市的夜光和漫天的星月。

  他说看见了。

  她有点惋惜:“欸,我刚才应该许愿的。”

  “你的愿望是什么?”

  她挑眉:“告诉你你能帮我实现吗?”

  祝京南学她挑眉:“说不定还真可以。”

  宋湜也被他逗得笑了笑,她说:“说不定?那我还不如跟圣诞老人许愿。”

  “圣诞老人要接待的客户未免太多了。”

  晚风像情人的手,撩拨她的发丝,将她的一双眼睛吹得雾蒙蒙的。

  祝京南告诉她:“但是在我这里不一样。不是今天是例外,而是你是例外,知道吗,阿也?”

  之前她问他,为什么今天格林威治天文台会开放。

  现在他告诉她,因为她在他这里是例外。

  宋湜也第一次知道,原来祝京南对这种情话也是信手拈来。

  她双手合十:“那我就对你许愿吧。”

  “我希望。”宋湜也调皮地睁开一只眼睛,发现祝京南正看着她,像是作弊被抓包一样,急忙闭上,郑重其事地像是许诺一件人生大事,“我希望世界和平。”

  她说完,立即睁开眼笑起来,鼻头被山丘的风吹红了,像一只圣诞小鹿。

  祝京南朝她走了一步,微微低头,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柔软而冰凉的。

  宋湜也的呼吸滞住,连同唇角那抹笑也渐渐散落,她屏息,直直盯着祝京南越来越近的面孔。

  他的手指再度抬起她的下巴。

  宋湜也再度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手指被他捉住,收进自己的掌心中。

  双唇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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