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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宋湜也回瞪他一眼,死死咬着后槽牙,吝啬地哼出一个字:“嗯。”
她表现得诚实而恳切,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就是,他的技巧很好,所以昨晚她很愉快,倘若否认这一点,倒显得她口是心非。
宋湜也不清楚他还会蹦出什么更叫人难以回答的词句,先转换话题堵住他的嘴:“几点了,你今天不开会吗?”
“十点。会议推迟了,不着急。”他勾弄她的发梢,似笑非笑,“还可以再为宋小姐服务一次。”
宋湜也气愤地推他一把,卷起棉被裹住身子,想把他踢下床:“去你的吧!”
祝京南朗声大笑,当着她的面穿好衣服,跟她说正经事:“还回伦敦吗?”
“嗯。不过十一月我就毕业了,待不了多久就回来,就半年。”
宋湜也说到这里,语气很轻快,她自己也分不清这种愉悦来自于摆脱学业的束缚还是他们终于不用异国了。
尽管回国之后他们一南一北,四个小时的路程总好过十四个小时。
思念会随着路线的曲折而更加浓厚,她从前体会过这种感觉,而现在这样的感受竟然又攀升至她心头。
宋湜也多此一举地补充:“回来之后我就不走了。”
说完这句话,她看向祝京南。
床边的灯带亮起来了,柔和的光在他的眉眼上薄薄敷了一层,他的笑意融化在和煦的晨光之后,像一颗味道浓郁的太妃糖,化在唇齿间的味道是持久的香甜。
他只是说了一句好。
人好像会在某一刻爱上某一个瞬间。
如果要让宋湜也以后出一本回忆录,她对这段婚姻印象最深刻的时候,就是刚才,她看见了他的笑,又迅速地捕捉到他微红的耳廓。
她摸了摸戴在手上的戒指,不止有她一个人的温度。
他们并肩在卫生间里刷牙,一面足以容纳两个人的镜子,一张足以容纳两个人的台盆,好像最初的设计就是为了两个人。
卫生间里弥漫着他身上令人熟悉的苦橘香,宋湜也已经习惯了。
他们开诚布公聊过有关顾知微,她知道那是个乌龙,然而仍然好奇的点在于这股熟悉的味道。
她不止在祝京南身上闻到过,至于另外一个人是谁,她的记忆有点模糊了。
宋湜也吐掉口中的泡沫,说:“昨天你说看房的事先缓一缓吧。我今天想去看看秦阿姨。”
祝京南望她一眼,点了点头。
她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今晚我就打算回香港了,我只跟导师请了三天假,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反正我半年后就回来了,这些事晚点也来得及。”
祝京南失笑:“阿也,我也没想那么多,你不用这么解释。”
“哦。”她撇了撇嘴,将手上的水甩干,“我是为了防止你乱想。”
他挑眉:“我会乱想什么?”
宋湜也一转身,被他双臂圈住,她的腰抵在大理石边缘,他的唇近在咫尺。
她踮起脚,主动献吻,不过很浅。
她诚实回应:“我不知道。”
她只是没过脑子脱口而出,也许他什么都不会想,这要看他在乎什么,而她绞尽脑汁,想不到这当中有什么可在意的。
祝京南的会一拖再拖,今天干脆不开了,跟宋湜也在国贸找了家餐厅吃饭,直接前往秦忆雪家。
宋湜也有点忐忑。
上次她来的时候,秦忆雪那样的状态令她害怕,而且她还会把祝京南认错,这次他们一起出现,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祝京南握住她的手,温声安抚:“阿也,别害怕。秦阿姨不会伤害你的。”
她抿着唇,点了点头。
四月中旬是垂丝海棠盛开的季节,上次来的时候庭院里的枝桠萧条得连叶子也没有,这时节一树盛放,粉色满园。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宋湜也松开他的手。
“如果秦阿姨认出你了,我们牵手不太好吧?”
祝京南的眉心拧了拧,重新握住她,五指穿进她的指缝中,声音听起来有点冷:“所有人迟早都要接受现实。”
她吸一口气,低声说:“我是担心刺激到她。”
“阿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笑意和温和褪去之后,他的五官看起来有些锋利,严肃而冷漠的面具攀上他的脸,像是冷锋一路南下,水汽结霜,他们分明十指相扣,距离却隔得远了。
宋湜也到底没有再松手。
蒋妈招呼他们进去,立即通报秦忆雪:“夫人,您看看谁来了?”
秦忆雪在后院侍弄花草,听见声音便进来。早春的天气尚有些凉,她怕冷,穿着翡翠绿色的旗袍,外头披了张坎肩。
宋湜也站在祝京南身后,不敢贸然向前,祝京南也不先出声,他如何称呼秦忆雪,完全取决于这一天在秦忆雪眼中他是谁。
倘若她把他当作祝听白,他会主动隐去称呼。
宋湜也知道,他从来没有喊过秦忆雪母亲,从前就是这样,秦忆雪也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