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

姚渊才不敢公然对她下手。

  姚芙绵从前忍气吞声,如今有卫国公府的庇护,何需再忍耐。

  “周郎君怎的整日都如此清闲。”姚芙绵巧笑嫣然,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如何温柔,“既如此喜欢来我府上,何不妨到府里当个看门的家仆。”

  这话暗讽周璞是个守门的家仆,对士族说这种话,无异于辱骂。

  周璞听完先是一愣,姚芙绵在他面前一贯柔弱可欺,何曾敢这般放肆地同他讲话,遑论侮辱,当即怒气上涌。

  “你竟敢贬损我?”周璞破口大骂几句,上前作势要动手,不等其他侍卫动手,一向默不作声的肃炼如一阵轻风顷刻挡在姚芙绵身前,拔|出腰间佩剑抵在周璞脖颈上,阻了他的靠近。

  周璞吓得不敢动弹,只转动眼珠子盯着那泛着冷光的利刃。不曾有人敢如此大胆地对待他,快到连他身后的随从都忘了反应。

  “你、你怎敢如此!”周璞战战兢兢,从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可执剑之人的眼神漠然,看待他便如同看待死物,不像只是吓唬。

  肃炼的行为无疑将周璞得罪彻底,可此刻的姚芙绵心中只感到一阵畅快。

  她从前畏惧周璞的记恨,即便他来找麻烦也不敢冲撞他,只能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从未像这般明面上地给他教训。

  见周璞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姚芙绵静默看了片刻,才知情识趣般地让肃炼收手。

  冰冷的利刃甫一离开脖颈,周璞立刻退后,喘着粗气被随从拥住保护。他原以为姚芙绵是识相才让侍卫收起手,又见她娇美的模样,喉间一痒,正想道她若肯陪自己一夜,他今日也并非不能原谅她的无礼,而姚芙绵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气得几欲呕血。

  “我可有哪里说得不对?”姚芙绵神色无辜,嗓音轻轻柔柔,“若是郎君担心来看门无趣,我也可牵条狗来伴你。”

  周璞见姚芙绵这般柔婉的模样,几乎是不等她说完便要开口应下,待听完她所言,双目难以置信地瞪大,气急败坏地骂。

  “你这个贱——”

  可周璞在触及肃炼的眼神时嗓子犹如被人扼住,顿时发不出一点声响,连怒火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姚芙绵躲在肃炼身后,看着周璞气急败坏又偃旗息鼓的模样,缓缓地勾唇弯眼,笑得纯良无害。

  周璞气得直咬牙。他哪里想得到姚芙绵如今得势是这般模样,亦或是她本就是这般,从前的柔弱不过都是她的伪装。

  周璞想到自己之前被人踹下水塘的那回。

  彼时他便怀疑是姚芙绵,可姚芙绵泪眼婆娑,又惊又惧地躲在其他人身后,楚楚可怜,哪里有人会相信那是她所为,周璞便也以为是自己看走眼。

  如今想来,那人必定是姚芙绵。

  周璞今日带来的家仆不算多,若是起冲突只怕打不过,他只能恨恨地警告姚芙绵后离去。

  *

  次日,姚芙绵已经开始准备回洛阳的事宜。

  卫国公府的聘礼被她留在府里,到时还会带上父亲给她准备好的嫁妆回去。

  她用过午膳,正在院子里晒日光,不过是眯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竟看到江砚。

  姚芙绵险些以为自己眼花看错,眨了眨眼,才被已经走到眼前的人提醒。

  “并非错觉。”

  姚芙绵站起身,锦竹替她收拾行囊去了,此刻院子只他们二人。

  “表哥,你怎的来了?”姚芙绵如今与江砚独处总会感到不自在。

  江砚此刻不应该被宣城的事务缠住吗?

  江砚道:“听闻昨日有人找你麻烦。”

  姚芙绵讶异周璞来找她的事竟会传到宣城去,以周璞好面子的个性,定是不屑于让更多人知,可传得再如何快,都不可能一夜间传到临郡。

  她转念一想,该是有人告诉江砚,她身边那些江府的侍卫说不准便是江砚的耳目。

  姚芙绵并不想江砚知晓她的过往,她并非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柔婉良善,即便江砚应当清楚,姚芙绵也不想他将她彻底看透。

  她小声道:“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江砚说的那话好似他便是为了这事专门来寻她的一般,姚芙绵声音又低下去,“何需惊动表哥……”

  江砚不置可否,语气不容拒绝。

  “芙娘,与我说说。”

  姚芙绵抿了下唇,不大愿意开口,然而以江砚的本领,若是想查,必然能将她的过往查得一清二楚,不若她此刻坦白,说一些来混淆。

  “表哥可曾记得我与你说过的,从前推我下池塘的人。”姚芙绵低垂眼睑,回忆往事面上立刻变得哀怨,却又无助可怜。她抬头看一眼江砚,见他颔首才继续说下去。

  “那周郎君便是其中之一,可他父亲是郡丞,最后也没受到什么惩戒。有日他自己不慎摔池子里去了,便怀疑是我使绊子,此后与我势不两立般,时常来找我麻烦。”

  姚芙绵并不提周璞觊觎她的事,因为她曾利用过此事,让周璞吃过闷亏。她若是与江砚说了,江砚细查起来,必然会牵扯出她那些不为人知的算计。

  姚芙绵说完,江砚只是静默看着她。

  他来之前已经查过一些。

  郡丞周筑之子周璞,与姚芙绵素来不和,两人有过几次龃龉,

上一页下一页